王泠风平复下心情,脸色恢复从容,质问阳尊道:“阳尊,你是否承认灭我太白剑派满门的是你金乌教?”
他早已在金乌教人群中找出了那日在太白山上的黑衣人首领,正是金乌教朝光使。
阳尊桀然道:“不错,是我金乌教所为!”
其实灭太白之事还真不是阳尊授意的,而是朝光使自作主张。
那日阳尊命朝光使去接应沈南璆,务必带回血玲珑,朝光使半道接到沈南璆的消息,得知血玲珑易主,于是并没有去与沈南璆会合,而是折去了太白山,又没有见到想找的人,盛怒之下,方才下令灭了太白。
后来又发生了王泠风从朝光使手上逃脱的事情,阳尊得知后,也只是将他骂了一顿,至于小小太白剑派,灭了就灭了,阳尊并未有多在意,只是忧心血玲珑的下落,却没想到这太白遗孤竟然给他金乌教带来了今天这麻烦,还杀了他阳尊的独子,之前并未在意的小人物竟然成了今日的心腹大患。
王泠风问及灭太白之人,他阳尊一世枭雄,手下做的和他做的有何区别?因此直承其事,倒也显出些担当,朝光使此时内心也很是感动。
王泠风可不管他们主仆情深,对朱成碧道:“捕神都听见了?金乌教凶狂成性,恶行累累,已经承认了灭我太白满门之事,王泠风在此恳求捕神履行自身的职责。”
什么职责?当然是身为六扇门总捕头的职责。
朱成碧顿时为难起来,他的主要目的是血玲珑,如今血玲珑还没到手,就要他跟金乌教先打过一场,这可有点不大对头,但是王泠风的话也有道理,他身为朝廷命官,确实有责任缉拿恶徒。
朱成碧思路一转,说道:“王泠风,缉拿作恶之人,自然是本座的责任,但事有先后,血玲珑乃朝廷重宝,失落在外已有多时,如今血玲珑在你的身上,只要你交出来,本座自会去追究金乌教的罪行。”
捕神终究是捕神,在官场厮混了几十年,扯皮的工夫不可谓不厉害。
王泠风听闻此言,暗想:“我太白剑派几十上百号人的性命在你眼中竟然还没有血玲珑重要?好,很好!”
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抬手一剑刺出,指尖一点金芒直奔朱成碧而去。
朱成碧得享大名数十载,又岂会将这点儿攻击看在眼里,只见他不慌不忙,屈指一弹,一道晶莹剔透的冰凌迎上金色的剑芒,双方在半空相抵,互相消弭,转眼不见。
朱成碧冷冷一笑,好整以暇,问道:“王泠风,你这是做什么?还想与本座动手不成?”
王泠风双手一抱拳:“不敢,只是想考究一下捕神的眼力,不知捕神能否认出晚辈刚才所使的功夫?”
朱成碧冷哼道:“是白虎剑典又如何?伤人伤己的歪门邪道罢了!只一味追求威力,终究落了下乘。”
其实朱成碧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惊讶的,消失多年的白虎剑典竟然重现江湖,他先前听手下汇报,得知王泠风的出手,已经猜测会不会是白虎剑典,如今一见之下,果然如此。
而从他的话里,也不难听出他对这白虎剑典知之甚详,有何特点可谓一清二楚,正因如此,朱成碧对白虎剑典也没太放在心上,他的凝冰劲论威力不输白虎剑典,论实用性则更强,像白虎剑典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功法还入不了他的眼。
王泠风装作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屑,淡淡道:“认识就好,捕神既然认识,想必也清楚白虎剑典的威力,我若对着血玲珑来一下,不知这宝贝儿能否承受得住?”
朱成碧双眼微眯,心里泛起杀意,冷冷道:“你敢威胁本座?”
王泠风突然怒容满面,说翻脸就翻脸:“老子就威胁你了,怎么样?你敢赌吗?你个老猪头,你身为六扇门总捕头,朝廷御封的天下第一神捕,人命在你眼里竟然这么不值钱,还不如一颗小小的珠子重要。你一心只想捞你的功劳,太白山上的冤魂又有谁去理会?”
朱成碧看着愤怒发狂的王泠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真的做错了。
他自己也是经历过被人灭了满门的遭遇,他当年也求过人,受尽了白眼,他当年的心情,与现在的王泠风何其相像。
难道真是人越老越事故了?如今竟已忘了当年的那种心情,忘了自己进入六扇门,是想替走投无路的人主持公道,也忘了当年的誓言,忘记了他的初心。
阳尊见王泠风和朱成碧两人一个哭闹不休,一个呆若木鸡,终于忍受不住,猛喝一声:“够了,本尊不是来听你们吵闹的,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朱成碧,该决定血玲珑的归属问题了!”
朱成碧回过神来,闻言冷哼一声,不屑道:“你闭嘴吧!王泠风有血玲珑,本座人多势众,你有什么?这里轮得到你说话?”
阳尊大怒,一张黑脸更黑了数分,戟指朱成碧,怒道:“你……”你什么,他却说不出来,只因朱成碧已经转身,无视了他。
阳尊被气炸了肺,就更说不出话来了!
朱成碧静静的看着王泠风,突然一句:“你的父母其实没死!”
王泠风愤怒的喘息声突然卡在喉咙里,眼睛慢慢瞪大:“你说什么?”
朱成碧道:“那日你救下沈南璆,我从手下的描述中,推测出你使用的是太白剑法,因此我也带着人去了太白山。”
“我应该是比金乌教还要早到,见到了你的父母,得知你还没有回到太白山,谁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山,我事务众多,不可能在太白一直耗着,因此听了手下的建议,将你父母留作人质,带去了神都。”
“我原本料想,你如果回去了,你的那些同门自然会告诉你事情的原委,你如果不想见到父母受苦,就会带着血玲珑去神都的六扇门总部寻我。”
“只是千算万算,棋差一着,我没料到金乌教竟然穷凶极恶到如此地步,竟将整个太白血洗,方才引出了这么多事端。”
王泠风听他说完,似乎不敢相信,喜极而泣问道:“你……我……我父母在神都?你没有把他们怎么样……他们没事吧?”
阳尊在边上听着,感觉事情不妙,忙开口道:“王泠风,他在说谎,你别听他的。你父母如果在他手上,他怎会不将你父母带来,威胁你交出血玲珑?”
王泠风听到这话,心里不愿去想,却不得不承认有道理,眼睛转向朱成碧,听他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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