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哥,这,这是你家啊?”
离开江州又过了七八日的行程,到了沈玉的家。此时正是午后雨霁,凝光万里,花开锦簇,如有红霞落地,叶上雨珠未晞,在叶上滑动滚落,泛出点点清光。
微薄的阳光照着宅邸前匾额上古实的“沈府”二字,却看得出,这宅邸需要耗费多少财力才建得起来。
“哼,没想到吧。”沈玉哼了一声,神情却不是很愉悦。他的装束严整,要阿茶来说,这突然之间“人模狗样”起来,看着极不顺眼。他带着阿茶走去一旁的边门,门开着,两侧站着两个侍卫。
“见过二公子。”侍卫见到沈玉来,微微点头行了个礼。
“我哥在家么?”
“在,在冰华亭会客,二公子别去打扰的好……否则,大公子又该怪罪了。”侍卫竟有些同情的意思,压了压声音嘱咐道,“这次二公子你又不辞而别,大公子可是发了火的。等会儿,你可小心些,别惹他了。”
“他能把我怎样啊?”沈玉不屑地甩头就走,可惜语气里仍有的慌乱出卖了他。
阿茶不明所以,却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小心翼翼跟在了沈玉身后,局促不安起来。
宅邸是典型的江南园林的布置,曲折回环,移步变景。又是春雨初霁,石子路上未扫的花叶铺成一片斑斓交杂,空气清朗,带着薄薄的并不恼人的水汽味。
“我爹是饶州知州,平日爹娘都住知州府上,处理公事。沈家也是百年的大家,这里是沈家私宅。”沈玉解释道,“这儿当家的是二叔,他是做生意的,近年来身子不好,堂兄便替他打理商路上的事,东奔西跑的,家里的事情,就由我哥做主了。我哥长我十岁,和我爹似的,好不烦人。”
“那你呢?这么好的出身,怎么会……额……”阿茶问。又走过一个洞门,眼前又豁然一变,是个竹园,用矮石围出的一块块形状各异的地,层层密密的苦竹清幽宁远。
“哪有什么好的,父亲教我的那些规矩,反正我是受不了。还好我还有个哥哥,不然被逼着继承家业入仕为官,我可是要被逼疯的。”沈玉走着,有些苦恼的样子,“五年前我远走江湖,被澹台那小子骗入伙了,也过了一段潇洒日子。后来他说不干就不干,我们有些兄弟没地方去,害得我不得不回来,把他们弄进我家当个家丁什么的。”
“啊?你哥还答应收留他们呐?”
“我哥?关他什么事。我好歹也是沈家的嫡子!我哥骂我罚我,等过段日子消停了,我还没权力安排些人了?”
说话间,两人终于来到一处内院,穿门而进,便是觉得细腻精巧,温和婉约。墙上布了爬山虎,稀疏有致;花草并不张扬,没什么艳红夺目的花,倒是几串初开的白色君影草在草间初露,淡粉淡紫的野蔷薇飞燕草给小院添了些色调。沿墙还种了几棵云松,像是放大了的盆景,也是典雅的感觉。
“啊,小玉回来了。”本坐在屋内窗边的女子见有人进来,温柔地笑起来,接着搁下了手中的笔,便走出门,“可算回来了啊。”
“二姐!阿茶,这是我二姐。姐,这是阿茶,我一个朋友的……额,朋友?”沈玉回头看了一眼阿茶,突然间不知道怎么介绍,“总之托我照看一段时日,二姐,可以让她住在这里吗?”
“嗯,可以啊。空房还多,正好我无人作伴,阿茶妹妹尽管住下吧。我名姗,妹妹若不嫌弃,便唤我一声姐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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