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月声与绛灵谈话间,东峰树林里也另有一场密谋。
“今夜杀他?他堂堂掌门武功高强,这可不容易啊。”平林靠在树上,一手抛着发出暗淡莹绿光芒的夜光石,另一手托着肘。他玩味地看着骆立信。
骆立信烦躁地踱步,眉眼间也很是阴郁:“还不是今天那婆娘闹出那一出,大哥说要把武林大会提到明天,武林大会一开万事休矣!那什么澹台月声也不知道和大哥谈了什么,大哥没告诉我,反正对你们不是什么好事。你说吧,不杀了他还能怎么办?”
平林继续抛着夜光石,思考如何应对。过了一会儿,他一把握住抛在空中的石头,身子挺立起来。
“骆立诚终究要死,我们早也在半月前就开始计划了。但如此匆忙,还是有不少风险。你是他弟弟他不会设防,你不如自己动手吧。”平林阴冷一笑。
“我说过我不会自己动手的。”骆立信冷声道。
“呵,也罢。他武功不弱,若要不惊动别人,就只有给他下毒了。今夜到明早,来得及。”
“大哥戒心重,下毒也不容易。”骆立信还在烦躁地踱步,“你们进不去他的屋子,早点也别想,后厨除了当班弟子无法接近,至于路上,现在是他女儿英岚送去,这妮子机警着呢,不好骗。”
“不劳操心,暗杀的本事黄泉门可算天下第一。之后呢?骆掌门死是瞒不住的,大家要追查凶手,怎么办?这件事总要有交代才能继续武林大会吧。要我们的人白白送死,你付的代价太少了,师——父——”平林又靠回树上。
骆立信皱眉看着平林,一脸怀疑,也有很多不满:“平林,是你怂恿我说杀了他让我来当武林盟主,现在事情变成这样,该着急的是你吧?”
“对我们来说,只是多了点麻烦。对你,却是这辈子最后一次翻身的机会。”平林不让步。
“……这样,把凶手嫁祸给澹台月声,正好他是个绊脚石。”骆立信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你把我哥杀了,帮我登上盟主之位,我给你找进北峰的机关图,也会好好鼓动整个武林去对付祝世凌。”
平林阴阴地笑了起来,随手把萤石丢给了骆立信,往寻常弟子的住处走去。
“成交。”
午夜刚过。
澹台月声回到颜逢初的院子,轻手轻脚回到旁边的空屋。
骆立信回到住处,冷酷看着大哥的屋子,紧紧握着拳头。
平林也回到住处,带着阴冷的笑容从被床板下拿出一瓶药。
一夜终于过去。清空微亮时,山间已是连绵鸟鸣。
澹台月声醒得很早,站在院中,山间晨风凉意袭袭。过了一会儿颜逢初也穿戴好出门了,两人皆不语。
平川一夜未眠,他攥着一个空了的小瓷瓶默默坐在山阶上。
卯时五刻,天已完全亮了,灿灿太阳初升,慢慢驱散了山间逗留一夜的湿冷,但已显灼热的光芒同样不令人欢喜。
“我先走了。”澹台月声如约先去找骆立诚。
“小心,对骆掌门也要留三分。”颜逢初又一次嘱咐小心,他心头的不安一直没有消失。
西峰人声已嘈杂,昨夜范知义之死成了今日的话题。落照崖的尸体被人间世暗中收拾了,不然又一场轩然大波。
澹台月声依旧用斗笠避人耳目,白天去主峰不算突兀,因此他去连峰台,也没什么引人注目的。
主峰的气氛似乎不对。四周平静如常,只有几个弟子在此打理常事。平时的话正常不过,可武林大会是在演武场开,骆立诚怎么能不做准备呢?
澹台月声陡生警惕之心,又压了压斗笠,一手握住了腰间的剑,往后殿走去。
后殿周围没有他人的气息,澹台月声小心地确认一遍,才进门。
“骆掌门?”澹台月声走进殿中,看到骆立诚斜坐在主座上,一手撑着脸倚靠在旁边的桌子和身后墙上。
“骆掌门!”澹台月声察觉到不对,他没感受到骆立诚的气息,而且骆立诚闭着眼,表情异样,肢体僵硬。他立刻快步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又立刻搭了搭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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