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梅在乡间的小路上一路狂奔,跑得气喘吁吁,周围有认识的邻居惊诧地问着,她也只顾着低头往前跑,顾不上跟人打招呼,边跑还边擦着眼睛。
这个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因为大部分壮劳力都外出打工,所以在家务农的往往都是家庭主妇。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十个女人一出连续剧,这村子里谁家的鸡丢了,哪个妇女晚上去村支书家了,又有谁在卫生所打针被那个色医生摸了白白的大屁.股了,要不了半晌,保准传得活灵活现,甚至添油加醋的给弄出无数细节来。
陈梅不敢跟人说话,也不敢跟人对视,生怕自己一抬头自己泛红的眼眶被人瞧了去,生出什么话头。
这大早上的,陈梅刚刚吃了早饭,趁着晨凉早早的就去了自家的地里拔草。2001年,农村没有转基因作物,也很少有人用化学剂除草,大家普遍地认为人工方式种植的农作物比较吃得放心。不过没成想,陈梅这边还没干多久,也就恰恰太阳刚刚有点晒人的时候,她家邻居的大嫂就过来叫她回去,说是学校来了很紧急的电话。
陈梅家因为挣钱不多,孩子念书压力也比较大,一直还没舍得装一个座机,他们家的家庭条件在农村来说的话也算不得很好。
大嫂说是刚从地里回去,听到电话铃响就去接了,对方说是学校老师,打了好多个电话才打通,要找王阳明的家长,说很急的事情,但是也没跟她说。
陈梅当时心里就一沉,自己家儿子什么性格她最清楚,虽然是一个内向沉默的孩子,但是却不是那种好静的男生,而是那种从小就很顽皮的主。去年高一的时候她就被老师叫去学校几次,每次都是自己儿子在学校闹出了风波。
怀着忐忑的心情,她赶紧回去回拨了电话。
尽管陈梅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接通电话的那一刻还是惊呆了,电话并不是学校打来的,这只是对方跟邻居大嫂讲的一个托词。
电话居然是儿子学校附近的镇派出所打来的,说自己孩子带头聚众斗殴,差点弄出了人命,目前鉴定结果是致人伤残,派出所联系学校得到了联络电话便打了过来。
现在当事人已经被派出所关押,对方打电话来是请监护人赶紧到场处理相关事宜,而且还要在上面处理结果出来之前,给受害人的医药费先出掉。
陈梅只是一个农村妇女,连大世面都没见过,去过最远的地方大约也就是老公打工的省会了。现在陡然听到这种消息,不啻于一场晴天霹雳,顿时没了主见。再等她一通慌乱之中拨打老公的老板电话,却迟迟没被接通,就更加的慌神了。
但是派出所那边连续打了几次电话过来催促,她也没办法在继续等待老公的老板回电话了,只得匆匆跟邻居大嫂交代了一下有电话麻烦她跟人说一声,回家找出了箱底的存折,直奔几里外最近的公路。
王庄村里王姓最多,久而久之也就起了这么个村名,地处全国四线平原城市的三线小县,条件比较简陋还尚未通上村级水泥路,村子离最近的公路都有将近2公里,交通实在不算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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