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路放明显不耐烦了,对路兴道,“去,宰了这三个臭小子。”
路兴向来是哥哥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握刀的手一动,大刀在手中一个旋转,轰然立于身前,刀尖插入地面约七寸。
“谁先来?”路兴憨憨地问,似乎在问这个杀头游戏哪个先上来玩一样。
“此事与他们无关,放过他们,要杀便杀我一人。”苍泽恨声道,他有些后悔。若不是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拿的是这样的一把剑;若不是他一时贪恋友情与他们一路同行;若不是他太弱,他们如何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他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该早早下山,应该在山上再练个三年五年的,到那时,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有保护的人也保护不了。他也有些后悔,若是不与李寂纪皓一路同行,若是他们互不相识,他们的人生会不会有另一番精彩,而不像现在,早早断送在这里。
“瞎说什么蠢话,你看他们像是会放过我们的样子吗?”李寂喝道。胖瘦二君子杀人从不留活口,恶名昭彰也是因此而来。
“嘿,大哥,他都猜着了。”路兴闻言,转身冲路放嘿嘿笑道。
“蠢样,转过去,别用你的傻脸冲着我,免得传染给我。”路放一巴掌拍在弟弟的头上,方才对着李寂道,“你小子倒是明白得很。”
路放想不到有人对他们的行事如此清楚。偷有偷之道,抢有抢之道。他们向来有自己的坚持,能偷就不抢,能抢就不留后患。奉行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能当场杀掉的人,绝不留到下次。
“既然如此,小爷便做这第一人。”纪皓朗声道,“早死晚死,既然都要死,那不如让小爷走在前头,黄泉路上先替你们打点打点。一路上都是你们替小爷安排照顾,这会儿换小爷给你们打前阵。”
纪皓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又带着些俏皮,李寂一想到纪皓可能会死,早已忍不住湿了眼眶:“耗子,舍了京中鲜衣怒马香车美人的生活,陪我走一遭北地,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还大小麻烦不断,如今又要魂断于此,你后悔吗?”
“小爷后悔什么?京中有的不过是混吃等死的日子,哪像咱们这一路行来,多少精彩多少故事,这些还不够本吗?”纪皓顿了顿,又道,“小李子,这不是你的错。你若真一个人出来,不带上小爷,小爷才会后悔呢?小爷不想在京中辗转反侧日日等着你的消息。这才是天下第一折磨人的事。”
“小泽子,你也别难过,若是觉得对小爷愧疚,以后记得把兔子烤好吃一点,别每次都让小爷吃焦的。”
苍泽听着纪皓的话,心中自责更深。想起百丈崖下那些岁月,想起师父,内心挣扎,舍了这把剑,他们真能活命吗?
“哎,差不多得了,再聊下去,天都快亮了。死生离别的话留着黄泉路上再续吧。”路放有些不耐烦,大半夜的,财没得,剑也没到手,谁耐烦站在满是虫蚁的树林子里听几个臭小子聊天。
“胖子,赶紧地,杀完回去睡个回笼觉,起来便有早点吃了。”
路兴一听,立马来了兴致。手腕一震,深插在泥里的大刀像是轻飘飘的纸片飞起,路兴伸手一握,刀身一转,大刀迎着林风斜劈向地上的三人。
眼见着三人血溅当场,只听的“嗖”一声,一支黑色的飞镖破空而来,“叮——”,打在九环刀的刃口,硬是将蛮横的刀劲打了回去。
路兴身体倒退了好几步,拿刀的手颤动地厉害,九环刀嗡嗡作响,像是在悲鸣。
“谁?”路放一个健步站到路兴面前,冲着飞镖来的方向大喊道,“别躲在暗处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较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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