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高考时间的临近,班里的气氛越发紧张。
因为非典,同学们已经差不多两个多月没有离开过学校,每天还要接受校医挨个测体温,心情很是压抑。
尤其是当从食堂里的电视里看到六个从南方打工返家的疑似病例在市区被拦截隔离,许多家在附近的同学都有点六神无主了。
学校想办法安排更多的老师去安抚学生的情绪,同时也加强了管理,家长已经不允许再在学校门口探望学生了。
现在家长过来探望会被学校安排的专人接待,说明情况让其离开,如有物品需要转交会逐一登记造册,统一集中起来消毒处理然后再转交校内学生。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陈乔山经常能看到远处学校围墙外来回巡逻的保安。
最近一段时间,严小沁的心理压力很大。
晚饭后,陈乔山陪着她在校园里溜达一会,希望能缓解一下她的紧张。
他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因为他知道这个阶段没有比学校更最安全的地方。
父母跟小妹都在乡下,那是个位于鄂豫交界的偏远的小村子,人口几乎没有什么流动。老家附近除了大小高低不同的荒凸的山跟农田,连条像样的硬化道路都没有,连接外面世界的唯有一条石子铺成的简易公路。虽还有一条穿州过县的焦枝铁路横贯东西,可惜车站也远在五十里开外的地方。
陈乔山觉得应该去看下陈夕,最近几天学校里人心惶惶,自己也应该尽下做哥哥的义务了。
陈家没有装电话,平时想联系家里得打到二伯家,二伯家离家里还有半里地来回太麻烦。平时没什么事情,兄妹两人一般不会打回去。
“你在想什么?”严小沁突然开口问道。
“没什么。”陈乔山没有跟她说自己的想法,最近的她很是焦虑。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陈乔山知道了她家里的情况。
严小沁的父亲在市里的政府部门工作,母亲是市医院的医生,全家都住在市区。
在非典疫情不明朗的今天,公务员跟医生是最危险的两个职业。别人还可以缩在家里,默默地等着疫情的结束,医生跟政府的公务员却始终顶在战斗的一线,这是谁都能看到的事实。
陈乔山前几天就从报刊栏里看到未来的的总理,现在他还是豫省一把手,正四处慰问奋战在一线的医务工作者。这时的他还相当年轻,陈乔山的心里也相当的感慨。
严小沁很担心自己父母,陈乔山也只有尽量在她身边安慰她。
“我刚才在想将来我们一起上大学的情景!”
“谁要跟你一起上大学”严小沁娇嗔道,不过神情却放松了下来,仿佛在构思将来跟陈乔山一起在大学校园里漫步的情景。
陈乔山稍微松了口气,今年参加高考的学生也真是够倒霉的,第一次改在六月进行考试就碰到非典。
陈乔山清晰地记得,当下这几天,正是疫情最严重的时候。
当然,高潮到了,离结束也就不远了。下个月的6月24号,燕京市将宣布解除旅行警告,但是一直要到明年的6月24号,世界卫生组织才宣布解除燕京市的旅游禁令,这期间燕京还出现过几例疑似病例,不过好在都是虚惊一场。
陈乔山心里也有点小庆幸,幸好自己没有穿越到燕京,不然还不得整天担惊受怕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不知道自己那位从未谋面的姐姐现在过的怎么样。
不过他的庆幸没有持续多久,由于最近疫情形势严峻,学校加强了对学生的监控。当天晚饭前,校医在高二年级的几个班里检查的时候,查出了9个体温异常的学生。
这个消息在晚饭的时候就传遍了校园,陈乔山直到上晚自习的时候才从孙光明的口里听到个消息。
这是什么情况?不应该这样啊,陈乔山的记忆里,清清楚楚的记得2003年的非典疫情。
全国各地除了北方交大的电梯传染事件,根本就没有什么疫情在其他学校里爆发,豫省也只有零星几个病例,难道历史发生了改变?想到这里陈乔山不禁有点不寒而栗。
要是历史真的改变了,自己该怎么办?
陈乔山之所以这么平静,不就是仗着自己知道未来十几年的发展趋势吗,要是历史改变了,自己还有什么值得依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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