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乔山心里有点后悔。
在他开始的预想当中，中午能过去的也就那么几个班的学生，加一起也不会超过二百人，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错的很离谱。
这里是学校，整个学校的学生都来自市区或者下面的乡镇，都是相互熟悉的同学朋友，学校里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马上就能传得尽人皆知。
当陈乔山看到医务室外面已经被汹涌的人群挤满，而校园里还有成群结队的学生往医务室涌去的时候，他直接被吓住了。
他有一丝恍神，下意识的想起了2014年发生在沪市陈毅广场的那起事故，就那么17级台阶因人群的混乱引发拥挤踩踏就造成三十六人遇难。要是全校学生都涌到医务室外面，稍微有点混乱，后果不堪设想。
高中的学生都是些十七八岁的性格冲动的年轻人，又处在非典这么一个特殊时期，只要人群中有一点的火星撩起，陈乔山不敢继续往下想去。
陈乔山心里暗暗思索着，哪怕两世为人，自己还是不够成熟，行事还是过于鲁莽，以后做什么事情，事先一定要仔细考虑清楚后果。
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多想也无益，陈乔山安静的坐在教室里。
孙光明心绪不宁地问道：“大山，你说学校会查出是我们干的吗？”
“要查肯定能查出来，不过你放心，到时候要是他们问起来，你直接全推到我身上就成。”
孙光明听了他的话，没好气的说：“我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吗？”
陈乔山听了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心里不怎么担心后面的问题，只要自己把事情讲清楚，学校也不会拿两个即将高考的学生怎样。
没过多久，班主任汪成东回到教室，没多说什么直接把乔山喊出了教室。
陈乔山没等他发问，直接承认了昨天的事情是自己做的。
汪成东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目光有些犹疑，这个学生自从高二分到了自己这个重点班，带了也快两年了。两年里他始终很低调平时也很老实，学习成绩也不错，怎么就突然做出这种事情。想到这里，他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乔山盯着班主任的眼睛说道：“我听说高二有好几个人发烧都送去医院了，而学校还没有一点反应，我就想着这样做，学校就会想办法给全校学生都配上口罩了。”
“戴上口罩就有用了？”
陈乔山说道：“非典的新闻里面经常都能看到燕京跟广南的很多人都戴着口罩，肯定是有用的，而且最近班里同学压力都比较大，也能顺便缓解下大家的情绪，减轻下心理压力。”
汪成东听了愣了，想了想也没问跟他一起的另外一人是谁，直接说道：“走吧，跟我去教务处，一会有人问起，你就这样照实说，”
陈乔山两辈子第一次去教务处，心里很是有点新奇的感觉。
教务处在学校里有很多神奇的传说。只有犯了事的学生才会被叫去教务处，他两辈子都跟惹是生非沾不上边，心里还莫名的带着点期待。
跟在班主任的身后，陈乔山走进了教务处，稍一打量，心里不禁有点失望，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教务处不大，拢共不过摆了4张办公桌，靠窗户的一边还有两个会客用的沙发，一大一小，中间是一个玻璃钢的茶几。
陈乔山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三个人，一个中年人和一个老人坐在沙发上，一个年轻的女孩站在老人背后，正俯身在老人耳边说着什么。
陈乔山认识其中的两个，中年人是教务处主任，他感觉所有学校的教务处主任的脸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不论男女都是一脸严肃面无表情。老人他也认识，是学校已经退休一年多的赵校长，陈乔山记得当年在高一的开学典礼上，就是这个老头信誓旦旦地说，只要肯努力，你们中间肯定有人能考上清华北大，当时人群中的他听得热血沸腾。那个年轻的女孩陈乔山不认识，不过看着有点眼熟，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女孩长得很漂亮，皮肤白皙，个子挺高，不过奇怪的是陈乔山感觉女孩一直盯着自己，好像还隐隐带有怒意。
班主任先跟坐在沙发上的老校长问了个好，坐在老校长边上对着教务处主任说道：“童主任，这就是昨天发口罩的那个乔山，是我们班上的学生，我这给带来了。”
听到班主任的话，陈乔山莫名的想起了郭德纲的相声里的大铁棍子医院捅主任，差点笑场，还好忍住了，不然场面肯定很尴尬。
站在赵校长背后的女孩一直盯着陈乔山，刚看到他脸上明显有一丝笑容隐去，不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弄得陈乔山莫名其妙，自己又没招惹她，瞪自己干嘛。
这时童主任说道：“你就是乔山？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今天差点出大乱子你知道吗？你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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