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之中,一切都看得不是那么真切,四人只得由着马匹信步而行,不敢疾驰。牧宿朗策马来到云纷身旁,歉然说道:
“云纷姐,方才我只是一时争强,并非有意冒犯于你。本以为异能一族都会对天神深信不疑,却未曾想姐姐有如此通达之见。其实关于那天象,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父亲当时曾言道,先代星天鉴主人,我祖父的父亲,对玄婵之袖有个猜测,那深蓝色的光带其实是我们大陆在阳光下投射到天幕上的剪影,那玫瑰色的光晕则是大气的影子。所以,可能真的如你所说,它只是自然现象罢了。”
云纷莞尔一笑,说道:
“怪不得你,我自己却也未曾思索御风一族的源头,究竟神赐还是自然所生?不提我了,你祖先说那玄婵之袖,竟是大陆和大气的影子,可它总是出现在日落之后。没有太阳,怎的会有影子?”
“姐姐可问到关键之处了。”牧宿朗面色神秘地说道,“我们一族一直相信,这大陆其实是个球形,大气像外壳一样包裹在这个大球的表面。太阳每日并非沉没,而只是围着我们绕圈子,所以它在早上会从大陆的另一边露出头来。所以,在日落之后,太阳其实是运行到球形大陆的另一面。如果符合特定的角度和天气,便会恰好将大陆的影子投影到东方的天际。”
“球形?真真匪夷所思。若是如此,那大陆另一面的人,岂不是都掉下去了?”云纷惊奇的说道。
“这具体的情形,我便不清楚了。我只知道,总有一天,待我大仇得报,我一定要追着太阳,环绕我们脚下的土地一周,证明我先祖的推测,完成我牧宿一族的夙愿。”牧宿朗仰望着漫天繁星,如是说道。
云纷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忽然,牧宿朗将自己身上的一间罩衫披在了云纷肩上,说道:
“入夜风凉,姐姐莫要冻着。”
未等云纷开口,牧宿朗早已驱马向前,追赶赤墨他们去了。
此时,一行人已刚好跨入了森林的边界。赤墨和休睚寻了一处平坦所在,点起柴火,众人刚刚坐下,便听云纷说道:
“若遇险情,还需你们几个精力充沛才行。今日便由我先来值夜。”
赤墨、休睚和牧宿朗出言反对,最后都被云纷冷静的分析说得哑口无言,只得乖巧地准备入睡了。云纷向赤墨借了咕噜,说是陪陪自己,省得无聊。
起初,云纷只静静坐在那里。头顶参差的枝桠遮蔽了星月,唯有身前摇曳的篝火散发着忽明忽暗的光,却将周遭的黑暗衬托得更加深邃了。那无边的黑似乎像海绵一样,将所有的声音都吸了进去,听不到任何鸟兽虫鸣之声,寂静异常。不一会儿,赤墨他们此起彼伏得鼾声响了起来,云纷这才放松了些一直紧绷着的自己,对着怀里轻声说道:
“咕噜,你出来一下。”
咕噜听到召唤,一下子从衣服里钻了出来,浑身散发出银白色的柔光,轻轻落到云纷的膝上,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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