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清发疯似的在树林里乱跑,身后数人的叫喊声很快消失在远处。
山村之内,几百人的尸体横陈于地,这一幕幕把他带进了深渊,他突然不知天地为何物,人生于世又当因何而立。
突然,深沉的夜色中闪出一道人影,拦住了张世清的去路。
此时张世清状若疯癫,见有人拦路,抓起身后钝剑猛扑而上。
他竟然使出千钧剑的第七式力压万钧,此刻以他的内力修为在平日里是无论如何使不出的,若是使出,也要受到极其严重的反噬。
顷刻间,风声大作,张世清的胸膛起伏不定,体内真气乱窜,他剑招尚未使全,忽然感到一阵晕眩,天地倒转,张世清双眼发黑,竟然晕倒在地。
暗夜里跳出来那人,只听得他叹道:
“练剑伤人,终不知何为剑何为人也。”
他伸出右手,按在张世清膻中穴上,一股柔和的内力送入其体内。
张世清忽而坐起,喷出一口胸腹中的瘀血,腥臭异常。
吐出后,他复而倒在地上,气息却变得沉稳起来,沉沉睡去。
却说佟婉云这一边,众人被张世清的异常举动吓了一跳,想要阻拦已然不及,只得沿着他跑过的道路寻找。
佟婉云到了林中一处,听到有人走近汇报道:
“小姐,离此处不远有一处血迹,想必便是张兄弟留下的。”
佟婉云听闻点点头,忽然如星辰般的眸子微眯了起来,继而回身对那人吩咐道:
“你们留下来继续寻找张世清的踪迹,我立刻回迎客山庄将这里的事情告诉给父亲。”
迎客山庄的主殿内,佟婉云坐在一旁,之前的男装已然换下,此刻披上了一件狐裘大衣,一旁铁盆中的炭火将俏脸映的更加娇艳。
座位上的佟大公子开口说道:
“当时,张世清是否受了伤?”
一旁的佟婉云不满地回道:
“他怎会受伤,这计划天衣无缝,里里外外全是我们的人。”
佟大公子歉然一笑,说道:
“对,我也是心急了,张世清这人对我们的计划可是有着极大的作用,有了这人我们便能将这武林正道的名头坐实,旁人也就不好议论发生的这些事。”
佟婉云不言,伸出佩戴着翠绿手镯的皓腕,双手靠在炭火边取暖,外面彤云密布,冬日将要来了。
在一处山腰间的平地上,坐落几间茅草屋,围起来的空地上用竹篱笆扎起,天上雪花飘卷,地上银龙怒号,屋内却燃着炉火,温暖如春。
外面一位约莫七八岁年纪的少年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近屋内。
张世清忙挣扎坐起,对进来的少年道了一声谢,见那少年仍是像往常一般把汤药摆在屋内的木桌上,行礼离开。
张世清喝上一口草药,心里想着:
“这几日来,多亏了这处主人的照料,真不知这人是何身份,为何对我这么好?”
他喝完汤药,身上暖洋洋地好不舒服,他盘膝坐在床上,调动内息,但觉内伤已愈,一个周天过后,张世清睁开双眼,起身走出屋外。
屋外不远处,此刻正有一人大袖飘飘,于风雪之中使剑。
张世清走近观看,见这人须发皆白,但红光满面,精神抖擞,穿一件灰衣长袍,正一招一式的迎风练剑。
这老者使剑使得极慢,脚下步子踏着五行方阵,每走一门,手上剑招辄换。
张世清看得久了,丹田之气不觉缓缓抬升,他微一回神,发现这不就是我自己练得千钧剑的剑招吗?
那位老者使得剑法竟然有几招与张世清所练完全相同,但最后几招却是相差甚远。
张世清练的千钧剑剑法前几式刚猛,后几式却是刚柔并济。但那位老者所练剑法每一招俱是刚猛无比的剑招,但又转折如意,毫无阻滞之感。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