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霞十里是成都有名的商业街,在蒲衣巷还没建起谪仙楼之前,全成都最大的酒楼揽月楼就坐落在这里。即使揽月楼被柳如是抢去了不少生意,但是放在整个烟霞十里来看这点影响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揽月楼里,几个跑堂的小二哥满脸堆着笑簇拥着一个年轻人,附近几个路过的客人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当看到这个年轻人手里不停晃荡的一块小小的白玉令牌之时,众人尽皆明白了,
哦,原来是本家人来了。
“师姐人怎么还不来,我在谪仙楼住了也有日子了喂,从没见谁这么难等。”罗成大大咧咧地坐在一楼的大厅里,揽月楼与谪仙楼不同,即使是在一楼大厅每个坐席也是有屏风隔开的,只有看向看台的方向视线极好。
“掌柜的去铺子里了,您稍候,一定稍候,”小二压低了声音凑到罗成的耳边,“大侠,您可一定小点声,这附近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儿。”
“按我说你们这也不像个戏园子啊,这这这,你看这,什么瓜子点心都没有,就沏了茶让客人干等。”罗成听了他这话反而有意加大了音量,大脑袋伸进了一个隔间,看了眼里面的陈设对着伙计指指点点,好在里面的客人是熟客并没怪罪,只是异样地撇了罗成一眼。
小二可吓的不轻,连忙去拦,“我说爷,我可求求您了。”罗成一把把他扔开,挨个地把头往那隔间里探。
又走了几家,小二这次是直接跪在了罗成面前抱住了他的腿,“爷,我的爷,前面这个可不能在再无礼了。”
“呵,前面又怎么了,我今天就是替我师姐看顾看顾你们这些人的服务态度。”
说着又要往里闯,小二真是欲哭无泪,立面的人却抢先出来了。
“哪来的猪狗在此聒噪?”
那出来呵斥罗成的男子一身紫衣,看着十分的贵气,手里拿着一把玉骨的折扇,留着颇有特色的络腮胡,想是经常打理的缘故,这胡子并不显得他的脸邋遢,反而更增添了几分的贵气。
就这么一个脸上就写着有钱的人罗成如今并不放在眼里,自从上次在谪仙楼当着全蜀中的富商逼得刘世杰和王明江赔礼之后,罗成打心眼里看不上这些有钱人。再有钱在真正的江湖势力面前不过是肥一点的肉罢了。
“你不认得我是哪个?”罗成一挑眉毛。
“我非得认得?”那人被罗成的气场也有些镇住了,一般人见了自己哪有敢这么傲气的,那紫衣人见罗成手上把玩着的白玉令,“你是峨眉的人?秦晴呢?让她来见我。”
“我师姐的名字是你叫的?”罗成上前就是啐了一口,根本不顾着那紫衣人,硬着头皮就要往里间闯。
可罗成手刚扒上里间的门,就感觉眼皮一沉,双腿失去力气了一般地倒了下去。
罗成昨晚在床上稀里糊涂地答应了柳如是一堆事情,其中一件就是帮柳如是来摸秦晴的底。
如今朝廷要整合巴蜀的商业,避免不了要和当地的地头蛇打交道,除去刘世杰等富商,更让朝廷头疼的就是峨眉和唐门这两座大山了。这两大门派不仅在江湖上一呼百应,在生意场上也是不遑多让。
每年衙门的账本,光是巴蜀的首府成都城每年就有四成的税收来自峨眉和唐门手底下的生意,甚至巴蜀官营的盐铁都能查到这两大门派的黑手。
拿一个小小的烟霞十里来说,看似放在偌大的成都城里并不起眼,却能让当地的富商心甘情愿地出钱出力的上赶着巴结,而秦晴就是烟霞十里的主人,换言之就是峨眉在成都城商界的代言人。
潘越汀对秦晴早就恨的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柳如是当初动用州府的钱买下了蒲衣巷就是想在成都城代表朝廷建立新的商业版图,无奈去哪都是吃尽了闭门羹。这些富商表面上对谪仙楼推崇备至,每日在里面吃喝玩乐,豪掷千金,实际上任谁也不买潘大人的帐。
如果说潘大人对这些富商是放任不得也打杀不得,那么对秦晴则是一种敬畏的态度了。任谁都知道,秦晴身后站着的是峨眉派,有峨眉派一天在,烟霞十里就一天不会倒。
“我这自从来了巴蜀一天天,去哪就倒在哪。”罗成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醒了过来。
“去哪倒哪?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哦。”
床边正是昨日见过的师姐,秦晴。秦晴见罗成醒了,眼睛眯成了两个月牙。
“呃,师姐。”罗成见到秦晴心里有些慌张,昨晚柳如是已经跟他细说过了秦晴的厉害,这位看着恬静美好的师姐,在这成都城是位敢去太守府拍太守桌子的主。
“好啦好啦,我检查过啦,迷晕你的是普通的蒙汗药,没有后遗症的啦。”秦晴递给罗成一碗安神的茶,罗成举杯一饮而尽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了很多。
“为什么要帮着柳如是做事呀?”
“啊?”罗成抓着茶碗的的手一哆嗦,茶碗滚到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脆裂声。
“嘻嘻,开个玩笑。”秦晴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师姐?”罗成试探地对秦晴讨好地笑了笑,“师姐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回……先回彬仪师姐那。”
“今晚你走不了。”
“啊?”罗成看着秦晴嫩的出水一般的脸蛋,不禁又想入非非。
“你看外面的雨多大呀。”秦晴走到窗边关上了窗户,背过身子,“师弟,你站哪边?”
“啊?我当然是师姐这边的啊。”罗成右手搭在胸口拍了拍,比了个大拇指。
“那好,待会儿打起来了,师弟可千万别回头哦。”
“打起来?”
“今夜下雨,可真是个好天气。”
“害,下雨有什么好的,天上都是乌云沉闷极了,我出门来到现在,就没在雨天遇见过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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