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大地,蒙古高原的11月已经落雪。
大获全胜的俄罗斯帝国和遭受惨败的清帝国在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的斡旋和调停之下,于10月2日开始了谈判,就在谈判前一天,俄罗斯帝国政府宣布“保护”外蒙古地区,也有羞辱清政府的意味。
外务部尚书瞿鸿机被派去应付这个苦差事,奕劻坚决不去,免得再当一次卖国贼。
俄方的全权代表由俄国驻清朝公使柏兰荪担任。清政府一开始希望俄国退到库伦以北,当然被俄国断然拒绝。后又提出名义上领有外蒙古,实际上外蒙古由俄国控制——相当于“治权换主权”。英国人对此遥遥相望地表达了支持。
但是立马这个提议就被否决了。
“什么治权换主权,领土问题是不能谈判的!强硬一些!请回忆一下我们占领阿穆尔边区的历史!”尼古拉二世这样回复柏兰荪的请示。
俄国代表的态度因而极其强硬,“俄罗斯帝国必须取得对外蒙古的神圣不可侵犯的主权!”这句话尽管有些自相矛盾,细细品味起来充满了讽刺的意味,但是却容不得清政府拒绝。
现在俄国有二十万军队直接在和中国军队作战,十万军队随时可以进攻中国东北,还有西西伯利亚的十万军队——如果俄国决定和英国缓和——可以调来进攻内蒙古或者东土耳其斯坦,如果俄国真的决定暂时放弃对阿富汗的野心——事实上本来就没有——那么还可以从中亚的三十万军队中抽调至少二十万军队以侵入南疆,结果就是天山南北将有三十万俄国军队横冲直撞。
而在这个过程中却没有哪个国家能够帮助中国。英国人应该是最见不得俄国在远东扩张势力的,但俄国进攻外蒙古已经证明了英国无法干涉俄国的陆地行动——事实上俄国反而有能力阻止英国的行动——俄军在中亚的大量部队迫使英国集结了十万军队进入阿富汗——已经是它的极限了——结果印度总督寇松勋爵被迫放弃了入侵雅鲁藏布江流域乃至拉萨的打算,因为英国随时都得提防俄国从中亚发动的进攻,而且伦敦不希望给圣彼得堡任何激化局势并推卸责任的借口——沙皇曾与达赖喇嘛签有一份不怎么牢靠但是在关键时刻可以便于外交官引经据典的条约——一旦英国侵藏,俄国应予援助。因此英军侵藏战争计划早在原本战争爆发前的两个月就被否决了。
而且英国人发现,他们和日本人的同盟关系变得脆弱许多,日本现在无从配合并且也无需配合英国的远东战略,而它已经拥有六艘战列舰和六艘装甲巡洋舰,还将从意大利购入两艘新锐装甲巡洋舰,实力已经不弱于皇家海军任何一支分舰队。而日本人已经与俄国在某种程度上形成了合作。
有些人认为,如果两国一致追求某个地区的霸权,或者一致追求世界霸主,它们就一定会死磕,这是非常偏离实际的。比如说,如果两个国家都吃得足够饱甚至吃撑了,这种情况就不会发生。
比如说缔结协约时点英法俄三国,差不多是吃饱了,有能力进行利益交换,来共同对付新的敌人。而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英法两国,本来肚量就不足以吞下全球,现在明显吃撑了,甚至得了阑尾炎,所以对德国反而步步后退,最后甚至招架不住。当然后来美苏两国,都是体量极为巨大的超级大国,吃下整个地球才算酒足饭饱,因此冷战一直打到一方彻底倒下为止(其实东欧剧变苏联就已经出局了,美帝也没预料到苏联太怂了,被戈地图弄得彻底瓦解,如果苏联没解体,冷战也会渐渐缓和下来,因为美国饱了,日后要转盯亚太,苏联则重伤了)。
俄国倒是没有吃撑,但日本已经吃撑了,本来一口想咬下朝鲜,结果又塞进肚里一个南满,一下子撑了,现在日本发现,它其实并不能绝对控制南满,清政府管理着南满的民政,并且开始派驻军队驻防除南满铁路之外的地域,而日本虽然和俄国签订了密约,连势力范围都一板一眼地在地图上精确地划定了,但其实除了看着爽,还没有拿到什么实际利益。
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局限的日本,立即开始向南满进行经济、政治渗透,同时和俄国寻求合作,进一步推动双方瓜分满洲。整个中俄外蒙古战争期间,日本国内对于日俄合击南北满的呼声不断。
……
无奈之下,清政府试图在割让外蒙古的同时,拿回一些土地和补偿,比如请求归还科布多和乌里雅苏台,把外蒙古东部和中部割让给俄罗斯。柏兰荪则气焰嚣张,拒绝让出任何占领区:“按照沙皇陛下的命令,除了阿勒泰地区,为了维护两国关系的和谐(柏兰荪不解,陛下搞什么?这样了还有和谐?)仍由中国保留,整个外蒙古都由俄国领有。另外,我国最近在满洲里边界以及阿穆尔河与乌苏里江交汇处占领的领土,除阿巴该图洲渚东部和大乌苏里岛西部,一律转归俄国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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