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高尔察克当首相,当然是尼古拉二世的玩笑话,虽然脱下军装当首相或者总统的例子不是没有,但高尔察克显然不是一个成功的政治家,真要让某个退伍军人当首相,还不如选曼纳海姆呢,曼纳海姆对政治也是很擅长的。
……
这是一组触目惊心的数据。
1861年土地改革,土地越是肥沃的地区(以黑土带省份为主),割地占农民份地的比重就越高。
萨马拉省——44%
萨拉托夫省——41%
波尔塔瓦省——40%
叶卡特林诺斯拉夫省——40%
喀山省——32%
哈尔科夫省——31%
辛比尔斯克省——31%
……
合计:
欧俄进行农奴制改革的36个省中——
非黑土地带15省中,农民被割取土地143.7万俄亩,占农民份地的9.9%;
黑土地带21省中,农民被割取土地382.5万俄亩,占农民份地的26.5%……
事实上,贵族割走的土地远不止上面那些,由于1861年改革之后农民的宅地和林地被判定为份地,而在改革之前它们是村社共同掌控的。而许多贵族在改革后通过明里暗里的方式控制了村社公有的牧场、水源、森林,因此实际上农民(村社)失去的土地占村社公有土地的一半左右。因此农民的利益受到极大的损害。
1861年改革从改革的原则看就出了问题。
如果认为村社土地是领主制下公有地,那么农民就不应该有所谓赎金或者割地之说。
如果认为村社土地是私有地,那么农民就应该在赎地之后将土地变为私有财产,而不是仍归村社公有。
这种不伦不类的改革的结果就是,村社的农民团结起来,追索被地主割走的土地。
尼古拉二世现在就计划强制从贵族手中赎回这些割地。
……
1904年5月14日(俄历1904年5月1日),斯托雷平公布了经沙皇尼古拉二世批准的《土地改革试点令》、《村社改革试点令》与《地方政府重组试点令》,在普斯科夫省、波尔塔瓦省、喀山省、萨拉托夫省、萨马拉省五个省施行。
《土地改革试点令》的核心就是“限租、保公、赎地”——
①限定租额,地租不得超过全年主产品收获量的37.5%,减轻农民的负担。
这一点借鉴了台湾土改。
②公地公有,农民有权使用乡村的草场、森林及其他公有土地,贵族无权垄断,国家不予补偿。
这一条看来是严重侵犯贵族的利益,但是历史上斯托雷平也这么干了,结果是贵族毫无办法,被迫接受,因为农民直接就涌到那里去了,你拦也拦不了。
③赎回割地,国家通过俄国农民土地银行向贵族以市价赎买农民1861年被割取的份地,以耕地主要农作物产品全年收获量的2.5倍的价格转卖给农民,由俄国农民土地银行向农民提供无息贷款,分16年偿还。
……
而《村社改革试点令》则与斯托雷平历史上的法令大致相同——
①按照村社规定占有土地的每个农户主在任何时候都有权要求将这块土地中应该归他的那部分固定为自己的私产,农户主不但有权支配土地,而且还有权支配退出村社的庄园的全部财产。
②农民退出村社必须取得村社的同意,如果村社重新划分土地,份地的主人有权要求村社尽可能分给他在一个地方的土地,以代替分散的插花地。
(之所以现在要设一个前提,是因为收回割地的工作往往需要村社,同时避免单个富农与村社的矛盾激化,并且让退出村社更多由农民主动而不是政府主导。另外还有便于组织满洲移民的考虑。)
③村社农民取得份地私有权后,必须把条田整理到一块,形成小有规模的农民农场。
④一个人只能收购不得超过6块指定的份地,在波尔塔瓦省限制为3块。
目的是限制大土地所有者的大量出现,保证土地小私有者数量的增长。
值得一提的是,《村社改革试点令》取消了历史上相农民优惠出售国有土地的内容,尼古拉二世还准备大搞农业产业化,雇佣农业产业工人呢,可不能就这样卖给农民,再说了,向满洲移民1000万的计划还要推进呢,要是给的地太多了,农民不走了怎么办?
事实上割地给了农民也不可能就此解决所有农民的生机问题,几十年过去,农业人口和土地面积都在增长,割地已经不再占到那么大的比重了,事实上即便全俄土地平分给农民也不能根本借鉴问题,还会破坏农业产业化,同时还是要有很多农民在贫困中挣扎。
尼古拉二世赎回割地,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树立道义上的合法性,保证形式上的公平正义,保持农民对沙皇即国家政权的忠诚与信仰,至于之后如果还有与贵族的矛盾,那是一般的社会问题。尼古拉也没有精力和能力去处理,只要农民继续坚持“宁肯所有土地归沙皇,只要不归地主”就可以了。
……
《地方政府重组试点令》是对俄国地方政府的重组,对地方乃至基层政权的改革。
尼古拉二世不了解俄国的政治体制,但是他可以抄袭,这个《地方政府重组试点令》是直接抄袭历史上斯托雷平的改革措施的,所以不用担心是不是不合实际。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地方政府重组试点令》,尼古拉二世基本上没有加以干涉,让斯托雷平自己去制定,不然斯托雷平的自尊心严重受挫,可能会觉得自己就是陛下的传声筒和背锅侠。
《地方政府重组试点令》的主要内容是——
①设立地区总长,他将取代首席贵族和土地调解官的一部分职能,废除土地调解官。他由内务部任命。
②另外,由内务部任免的省督也将扩大职能。地区总长和省督成为地方最高权力代表。
③新的社区管理基本单位是由各阶层代表组成的自治局,地方自治局选举人的数量扩大,财产资格限制保留下来,并扩大犹太人的权利。
④对于乡区一级,管理机构将代表该地区的财产所有者和公社农民;其主要的管理机构由乡民大会选举产生;在大的乡区管理事务可以以执行局的形式让乡的长者协助;废除土地调解官,由新的附属于地区总长的官员代替,将按法律办事。
⑤建立乡区法院,废除传统乡村以习惯法为主的做法,代之以正规的司法管理。实行巡回法庭制度,对于部分复杂疑难以及难以到本村本乡之外处理的案件,由巡回法庭管辖(这一条尼古拉二世还是给予了干预,是他提的建议)
……
斯托雷平实际上是要把自治管理推行到乡村一级。他认识到了地方政府的现行体制完全陈旧,没有多大效用。这个结构中许多核心人物,即首席贵族,很少关心管理事务,把工作交给他人代理。他们经常长期离开他们所负责的地区,很少有人能在那里待三个月以上。结果,地方事务得不到持续的管理;来自于财政、司法、邮政、林产等各个部的民政官员我行我素,有时还互相牵掣。
进行地方政府重组,斯托雷平一是要使地方政府合理化,理清其头绪,使其更有效率,职能更清晰;二是要扩大其政治基础,使其更具代表性。据1897年的人口调查,贵族已经只是社会的一个特殊的部分,它在分化而且有不同的政治倾向,而且一半贵族不是俄裔。
……
五省改革试点三大政令一出,全俄哗然,大部分要求进步的社会力量、政府中的改革派和温和派、贵族中的开明派都表示支持,认为这是俄国社会进步的一个里程碑式的事件。
农民们,尤其是五省农民,则是纷纷三呼万岁,尤其是波尔塔瓦省的农民,他们1902年曾经举行过起义,但当时他们都谨慎地不去碰当地国家专卖的酒店,因为那是“沙皇的财产”,是碰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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