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崖下寒潭冒着丝丝凉气,在树枝上结着晶莹剔透的雾凇,崖上寒风卷着枯叶似枯叶蝶一般缓缓落尽崖底,陆念唐惹着剧痛睁开眼睛,下面是一个寒潭,崖底的石壁上结着厚厚的冰,自己的竹篓挂在崖壁伸出的粗壮酸枣枝上摇摇欲坠,陆念唐一动不敢动,他看了一眼崖底还有七八丈,崖底只有寒潭的中央有一个小水潭没有结冰,若是落在崖底的冰块上必死无疑,又扫了一眼发现白衣男子已经摔在了冰面上一滩鲜血一动不动。
陆念唐看了一眼自己眼前这崖壁上伸出的枯树枝上的雾凇笑了笑说道:“你骂我秃驴,可现如今你却成了死驴,如今我倒挂细看这千树万树梨花开,倒是雅致的很。”
陆念唐只得在枯枝上挂着,看着崖顶上落下的枯叶,不敢抬头只敢往下看,只觉得死定了,因为两侧崖壁犹如刀削一般整齐,崖底是个闭合的长方形,心想:“若是侥幸落到寒潭中央去也再上不去,饿死在这崖底,挂在这还能多看看这崖底霜华,算了所幸不动了。”
陆念唐看了一眼自己书篓的书也都落到寒潭冰面上,还有几本泡在寒潭中央泡成了糊糊,笑着说道:“自己真的是丢进天下读书人的脸了,自挂东南枝都难赎其罪,如今挂着饿死也是千古第一人。”
崖顶的寒鸦“呱呱”的凄鸣着,陆念唐觉得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他掐了自己的手心一下,让自己保持清醒,百般思虑之下他还是打算尝试跳进寒潭,否则失去意识便摔死在冰面上更是毫无生机可言,他咬了咬嘴唇,瞬间清醒起来,瞄准寒潭中央的小洞。
“扑通”陆念唐得偿所愿落进中央的寒潭中,寒潭惊起万千水浪,陆念唐缓缓爬出水面,爬到冰面上捡着自己的书,苦笑只捡得皮日休的《皮子文薮》《六合纲略》,其余《诗》《书》《周礼》《易经》尽数破损或者被泡成糊糊,《春秋》不见了,陆念唐苦笑着说道:“这真的是夫子笑我诗书礼易尽毁,春秋让我抛掷脑后。离谱”
陆念唐想着这乱世李唐已亡,北周又立,郭威又似那黄巢,朱温乱臣贼子,可笑这徐知诰却又改姓李,不到百年便历四朝,分了十国,此等乱世江湖人什么道士和尚歪门邪道却也进了庙堂,这书不读也罢,便也统统扔到水里,心如死灰的说着“念唐,念唐,还不如念念唐婉君呢。”
陆念唐只因这《皮子文薮》和《六合纲略》是皮爷爷遗物,便放进怀里。
陆念唐只得去翻看那死去的白衣男子,发现白衣男子筋骨尽碎,已然没了气息,陆念唐看见他手里紧紧攥着那支玉箫竟然死死护在肚皮上,陆念唐摇了摇头心想宁愿粉身碎骨也不忍摔碎这支玉箫,想必是看得比命都重要的物件,只见那玉箫是整块玉石雕琢而成,玉石坚脆本就不易雕琢,却被工匠钻孔打磨,鬼斧神工。陆念唐见他怀中鼓鼓的有一个包裹里面有三本薄书两封书信用羊皮包着《阳经》《无相诀》《悲风曲谱》,两封书信一封《蒲州赵姑娘亲启沉风敬上》信口被火漆封着,另一封空白信封。
陆念唐看了看这男子也是性情中人,刚欲打开火漆看看给赵姑娘写的什么,突然想到气节二字便又伸手放进羊皮里,但是沉思良久仍是好奇这宁死护着玉箫的人是什么人,便从那空白无火漆的信封拿出那封信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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