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啊?光天化日之下拐卖儿童?嗯?你,你,你笑什么呀?看见明抢活人你还笑?你倒是报警啊!见死不救最可耻!”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疯狂,疯狂到一箭之差就输掉了整个人生。就被命运之神抛弃,直接丢进时间的长河里。
陈永乐一直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中,自从在地狱醒来后,饥饿,瘙痒,剧痛无不折磨着他本就脆弱的意志。他早就在心底忏悔了一百多遍,希望阎王爷不要再折磨他这个毒品交易未遂的可怜青年。
“变成孩子也就算了,居然还是个没把儿的女孩,女孩也就算了,可这又是什么情况?我好好地走路又招谁惹谁啦!我不就是想吃口饭嘛?”
一个陌生的大汉不由分说地在混乱的人群中把她给拎了出来,看也没看地就直接背在后面开始狂奔。混乱之间陈永乐余光不经意间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在人群中若隐若现,那微微翘起的嘴角,那眯成一条线的眼睛组成了一幅十分戏谑地画面。
燕王朱棣兵分三路,一路南寻,查找失踪使团和郡主的下落。直到五日之后才有线索。这群人乔装打扮成流民一路南下,在天子脚下的应天府城郊被人堵截住了。
“真想不到,真金王子好歹毒的心思,竟然让你们提前在此截杀?那在幽暗森林杀人的也是你们啦?”
“哼,我蒙古勇士乃长生天女之子,高贵非凡,怎可如此屈辱地下嫁这帮南人。速速把郡主交出来!”
一黑一白,两伙蒙古人在应天府郊外大打出手,搅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一番苦战,几个幸存的死士保护着郡主一路南逃,慌不择路地奔向了江州。
也许这就是天意,两伙人从应天一路追追打打,来到了江州府,后面一直跟着个看热闹的燕王,直到两伙人在江边坊市分出了你死我活,燕王才出手。
“沐大人,你说这都来回溜了三圈了,这逆贼的同伙能来吗?”
“嘿嘿,李大人。怎么?要不要和我再打一个赌啊?”
闻听此言,李肃心中就一阵强烈地肉疼,那白花花的一百两纹银就那么打了水漂啦。
“要不再赌一把?看这架势这张必先的同伙是不会出现了,否则这都来来回回游街游了三趟,也没见人出手相救啊!”
“张必先已经被摧残成血肉模糊的一堆,不仔细看都找不到五官在哪?这要是逆贼们看见,还不得气得马上拼命?”
知府李肃眼珠子转了几圈,打定了心思。
“好,还是一百两,沐大人咱们再来一把!”
叮了咣当,嘁哩喀嚓,李大人这个把字刚说完,就看不远处的江水之上,一顿乱哄哄的打斗声不失时机地蹿了过来。李肃一听,脸立马就成绿茄子色了。
“这,这是干什么啊?我的银子啊!”
“哈哈,李大人您太客气了,沐英先道谢啦!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江水之上,一股乌烟瘴气由远及近,人们十分好奇,这是何方妖孽,居然在水上施展神通。因为在吵杂的打斗声中不时传出哇哇的怪叫,一连串叽里咕噜的听不懂的语言。
“嗯?怪了?这逆贼的同伙还有蒙古人?”
李肃大人肉痛得捶胸顿足,忽听见几声蒙古语。李大人也算饱学之士,对蒙古人的语言略通一二。
“李大人,他们说得什么?”
一旁沐千户鹰眼冷冷地盯着这伙暴徒,难道这是逆贼的计策?看着不像是佯装,刀刀见血,拳拳到肉,实打实地真打啊!
“好像是在抢个什么人?”
突然,两伙蒙古人从水里打到了陆地上,正好战在坊市空场一旁。看热闹的人群今天可逮着了,先有犯人游街,又来了一伙暴徒打架,真好看,真过瘾。
可乐极必有生悲时,偷鸡不成蚀把米。蒙古人动了狠那是不管不顾的,几刀下去几个无辜的路人就被刀风劈成好几瓣儿,溅起无数鲜血,好似下起了血雨。这下可炸了锅,人们四散飞逃,怎一个乱字了得。
雨纷纷,人纷乱,执手顾相盼。苦离人,破碎心,生死一瞬间。孟娘一步一步地跟着游街的队伍,整个身体好像被一把刀瞬间挖空了,她感觉不到声音,感觉不到周围的一切,眼里只有囚车中那血肉模糊的爱人。
“二哥,二哥,孟娘该怎么办?你倒是说呀,孟娘该怎么办?”
无声似回答,唯有泪独下。孟娘走着,跟着,哭着,周围看热闹的人偶尔扫过她一眼,也都误以为是哪家的疯妇人,跑到街上撒野来了,都躲她远远的。
也许是听见了孟娘心中那十万火急地呼唤,也许是腥臭的血雨让英雄的烈火再次被点燃。只见囚车里,张必先禁闭的双眼微微睁开,看见周围上串下跳的打斗和又哭又叫的路人,看见了在这嘈杂纷乱的画面中那抹清秀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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