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事不过三,可这句话对永乐是不做数的。十一年前江州那个混乱不堪的街道上,一个三岁的娃娃被一道黑色的身影抛洒进了路边的菜叶堆。
多年后的秦淮河畔,那道伫立扁舟的芊影,面露悲伤,眼含伤感地跌落进河水之时,又是那道黑影将她救起,轮回般地将她抛洒回了扁舟之中。
可这高高在上的舞龙台下,千万只眼睛的注视下,永乐死而复生。第三次,第三次,第三次被这黑影抛洒,永乐已经愤怒不起来了,她只是虚弱地注视着黑影那张英俊的脸庞,眼神里尽是疑惑不解。
“乐儿姑娘,你没事吧?”
不解也好,疑惑也罢,仅仅一个呼吸,永乐只感觉到身子一暖,自己就落入了火公子那火一般热情的怀抱之中。
“火公子?我,我没事!”
永乐回头与朱允炆四目相对,又把眼神望向远处那道漆黑的身影,一时间世界仿佛定格了一般。场面变得安安静静,所有的人像着了魔一样都一动不动,永乐靠在火公子的怀里感觉非常奇妙,好像自己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中漂泊许久,终于有一座岸抵可以停靠。
“啊!太精彩啦!太好看啦!”
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欢呼声让永乐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因她手中的火龙珠。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夺到龙珠了!香君姑娘我们赢了!”
望着手中这火红的布球永乐突然爆发出了无比的激动,这个令她差一点丢了性命的龙珠就这样安稳地躺在她手中,自己的命运终于可以由自己做主了。此时宋平也已经转醒,伤重如毁身,李香君搀扶着宋平走了过来,永乐下意识地就要把手里的龙珠递过去。
“这是你夺的,自然由你保留,我李香君说话算话,你自由了。”
“乐儿姑娘,老夫没看错你,表现得不错,呵呵,咳咳。”
宋平脸上挂着笑容,刚说句话就大咳不止,明显是内伤所致。一旁的李香君则是恶狠狠地盯着远处飞来的那道蓝色,恨不得上去将他碎尸万段。
火公子还要插话,忽被燕王大手一拎到了远处,远离了是非之地。他一看燕王那张即将爆发的脸,黑中透着红,只好乖乖闭嘴老实安生了。
“愿赌服输,我蓝灵羽不是那输不起的人,想不到今年的舞龙台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抖了威风。”
刚才还要对永乐痛下杀手的他,当着鸳鸯的面装起了深沉。他还有另外一层思考,这个穷小子寒酸模样的仆丁虽然夺了龙珠,可从刚才那电光石火间判断,他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更是一个功夫全无的白丁,龙珠虽然夺了,可最后这点龙灯是万万不可能完成的。
“哼!蓝公子说得比唱得都好听,你刚才的所作所为可看不出一丝一毫愿赌服输的意思。”
李香君去年此时吃了他一大亏,今年宋平又背后中了他的铁拳,楚香阁不是那忍气吞声的主,真要逼急了管你什么小侯爷。
“我要没记错,今年的舞龙台你香君姑娘没登台吧?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说三道四,还是想一想一会儿如何点龙灯的事吧!”
蓝灵羽因爱生恨,当着新欢的面大大数落一番旧爱。这里头最迷糊的就是永乐,已经夺了龙珠,这点龙灯还有什么名堂吗?
“你!不劳蓝公子费心,失败者就在一旁看着得了!”
蓝灵羽和李香君同时撇了撇嘴互相再也不理睬,永乐从这微妙的气氛里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东西。
鸳鸯懒得看他们斗嘴,一个飞身站到了燕王身后,直到此时蓝灵羽才把目光对准了燕王朱棣,不过他好像装糊涂一般,连个礼都没施就大步流星走开了,明显没把他这个堂堂王公放在眼里。
朱棣一动不动,对这位小侯爷的举动波澜不惊,他把目光投向了永乐,后者也一直在看着他,察觉到他的目光,小丫头眼神躲闪不及,慌乱中透出一抹可爱天真。
“这个人是不是和我有仇?怎么几次三番的救我扔我,救我扔我?显你有力气怎么的?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想到这里永乐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冲着朱棣微微欠身,向他表示感谢。
“乐儿姑娘,我内伤太重,连调息都缓解不了,待会儿点龙灯全靠你了,即使失败也没什么,今年胜了醉仙楼我这口恶气总算是出去了!”
宋平走了过来开口说话,吓了永乐一跳。她正眼询问此事,刚才听闻那阴阳怪气公子的话,这龙灯究竟是个怎么点法。每年舞龙大会最后的节目就是点龙灯,舞龙台对面还有一处高台名曰如意台。
每年的这一天,台上都会布满了烟花爆竹,取胜的队伍中谁摘到龙珠谁就有了点灯的资格,也就是燃起烟花表演,让大会圆满成功,让所有人一饱眼福的荣光任务。
“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点个烟花这点能力我还是有的。”
永乐如释重负,她还以为是个多难的任务呢。
“没那么简单,你得站在舞龙台上把龙珠点着,抛过去引燃如意台上的烟花。”
李香君用手一指,黑压压一片人群的远处似乎朦胧中若隐若现一处高台。永乐看了看远处的如意台,又回头望了望高高的舞龙台,真是一时间想死的心都有。两座台相距差不多百米之遥,别说是她就是任何一个成年男子没点功夫想要把一尺龙珠扔过去也不可能啊。
“神啊!让我去死吧!玩儿谁呢?怎么可能完成这个任务?”
永乐不可思议地望着李香君和宋平,眼珠子差一点瞪出来,她又把目光投向远处的火公子,眼神中透着一股要把他吃掉的火焰,惹得一旁的燕王和鸳鸯都投来警惕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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