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准备什么退路啊？”
就在这时，雅阁外一道略显傲慢的声音传来。
齐四目光微闪，看向门口。
只见一位头发灰白的高瘦老者昂首踏步进门，身后还带着大约三十名身穿统一服饰的壮汉，将整个春红院的上下要道都把持了起来。
“原来是蒋嵘长老。”
齐四微微躬身抱拳，先做足了礼仪，这才继续道：“虽说蒋嵘长老是我长庆城人人皆知，最接近后天六重的存在，尊荣无比。但这私调蒋家族兵超过十人之数，可经过了城主府的同意？”
林谦听了这一番话，不由暗自点头。
齐四的话语中既不乏恭维之意，又暗中点出了他的身份与实力，最后再绵里藏针的反问一句，算得上是进退有据，难怪齐老对他欣赏有加。
在《武侠天下》里，越是大型的玩家帮派公会，对于这样的人才，也就越重视，哪怕其实力平平。
因为对于《武侠天下》这么一款极为热门的虚拟网游来说，不同于其他网络游戏仅仅停留在文字、语音上的交流。在这里玩家们有着自己的躯体，等于是穿上一件马甲，生活在另一个无限接近于现实的世界里。
所以游戏里的玩家帮派公会，几乎等同于古代的大小诸侯国，合纵连横，制定规矩。除了单纯的技术流玩家外，外交型、经济型、策划型的玩家也非常受到重视。
而林谦就几乎包办了所有类型的顶级玩家能力，除了外交能力。
拥有太过简单直接的性情的人，总是不适合这一行的。
而有时候，自认为拥有太过强大的实力的人，也是不适合这一行的。因为这类人总是习惯于用力量，去践踏规矩。
只见蒋嵘轻蔑的一笑，道：“你是齐家的那个阿四吧，我听说过你，只是没想到你还有这番伶牙俐齿。没错，族兵不过十，这是城主府的规矩，但请你告诉我，就算我不守这个规矩，又有谁能拿我怎么样呢？”
齐四不卑不亢的拱手回道：“诚然如蒋嵘长老所说，这条规矩从制定之初就已经注定不可能被无条件的遵守下去，望族无族兵之威，与平民无异，这是望族与平民之间的鸿沟，纵然是崔家翁，也弥合不了。然而……”
齐四缓缓直身挺胸，昂然道：“我齐家与你蒋家，既然同为长庆城望族，那么这条规矩，就绝无不遵守的理由。还是说，蒋家已经做好了要与齐家不死不休的准备，而蒋嵘长老你又正好可以做出这个决定？若是如此，那么我们齐家，自然奉陪到底！”
“哈哈哈哈！好一个奉陪到底！你这个庶出子，就敢妄自代表齐家么？若是连你这种小辈，都可以决定两个望族之间的死生大事，那北荒早就乱了套。如今的年轻人，仗着一点血性和宠爱，就这般自以为是，还敢和我谈规矩？真真可笑。”
蒋嵘摇头品评了一番，随即把大手一挥，道：“我蒋家踏灭钟家，可是按着规矩？钟家支脉奴仆一个不杀，当街贩卖，可是按着规矩？如今族人受辱，钟家被释，这是谁在不守规矩！”
说着，蒋嵘目光环看屋内一圈，最终落在林谦的身上，冷哼一声：“哼！这位想必就是所谓的林公子吧。我这人也不喜欢绕圈子，实话与你说了，若你身后是四大世家，十二门阀的关系，那我蒋家认栽。如果不是，不管你身后有其他什么后台，在这庆州的地界上，敢得罪我们望族蒋家，那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
“所以呢。”
面对蒋嵘意气风发的傲意，林谦只是淡淡的吐出这三个字，让蒋嵘差点一口气憋在胸口，闷出咳嗽来。
“所以你最好乖乖跟我们走上一趟，不要逼得族兵动手，那时候，可就不一定有个轻重了。”
蒋嵘这一口气顺不下去，不由恶狠狠的威胁道。
“望族……族兵……”
林谦喃喃一句，直接忽略了眼前的情况，对着齐四问道：“这望族和族兵，是个什么说法？”
齐四顿时收了外交官式的形象，恭敬的低声解释道：“所谓望族，就是每座大城里，配合城主、州牧治理地方的当地名门。这望族的名额，每十年一议，由州府提报，交崔家盖印后，最终生效。其中自然有些好处，也有着相应的义务。”
“至于族兵，则是望族自筹设立，类似于大秦勋爵贵人手中的私兵，日常用于维护城内治安，处理一些突发事件。但为了避免族兵骄奢，专为本族谋利，破坏公平，因此若非城主府的公派事宜，或者有特批文书，私人出行或私人事件，可随从的族兵人数，不可以超过十人。”
“这倒是很有趣的设计。”林谦轻拍大腿，赞叹道。
“还有更有趣的呢。”
见到林谦始终一副完全当自己不存在的样子，蒋嵘忍不住阴阳怪气的插言道。
“私事不可出动族兵过十，这是没错。但若是破坏了规矩的公事，旦有反抗者，一城压服不得，则上报州府；一州压服不得，则上报领治。无论你何等背景能量，终究是挡不住整个北荒之力的！”
“而很恰巧的，你这位林公子私放钟家，吊捆看守的族兵，那便是坏了规矩，便是公事，我纵然调集我蒋家所有族兵前来，别人也挑不出半点错处来。”
“来人！把这个小娃娃压回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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