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早晨,行走在湿漉漉的雾气中,不一会儿,衣服裤脚就沉重得能拧出水来。
泉子背着弓箭先到了半山腰上的茅草屋,那里有泉子最近准备的工具。到山泉边把每个竹筒都灌满了水,背上弓箭和其他工具,继续往山里爬去,到了半下午了,才到了树屋。
放好东西,清理掉屋里发霉的草屑,才爬下树,收集了不少干树叶,装了篓爬上了树,铺好树叶,拿出准备好的药粉,一一撒在了树叶上,树屋角落和树屋外面。做好了一切准备的泉子,从布包裹里拿出了油纸包的肉干,吃了两块,又拿出早上烙好的大饼,啃了一张,喝了些水,早早的睡了。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泉子就爬了起来,吃了块饼,喝了些水,带着干粮,腰间别了把砍刀,背着弓箭就出发了。才没走多远,就遇见了早早出来觅食的棕熊,可谓之运气不佳。泉子想避让,可是那头熊已经发现了他,并朝他的方向笨拙的走了过来。
泉子来不及多想,反手抓住身旁的树爬了上去,还没坐稳,熊就一头撞了上来,一个人合抱的大树都被撞得发抖。泉子拉紧树枝,想着法子,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那头熊仿佛知道这么撞是把人撞不下来的了,开始往树上爬。
泉子取出砍刀,猛的一劈,手臂粗的树枝就被砍了下来,用绳子把自己固定在树干上,一个俯冲,一只手中的树枝就猛的朝棕熊的眼睛插去,一只手拿着砍刀猛的砍向棕熊的鼻子。棕熊偏了偏头,树枝被它躲过去了,眼睛却被砍刀从眼睛处砍下,疼得它从树干上掉了下去。
棕熊生气了,不要命的砸向树干。泉子坐在树干上猛地喘了口气,这样下去不行,得在它身上多造些伤口才是,他把树干上的绳子再放长了些,把手里的树枝,削得更尖锐一些。在棕熊扑上来的瞬间,再一个俯冲,一只手猛的朝眼睛戳了上去,一只手朝着另一只眼砍了下去,只听“嘭”的一声,棕熊倒在地上。泉子不敢有丝毫的犹豫,蹭的又爬上了树。
果不其然,装死的棕熊看着泉子没理它,又疯狂的冲撞着树干。泉子想着法子如何解决棕熊,棕熊何尝不是在想着法子吃了泉子。饥饿的物种总是能超发挥的想出种种法子来达到饱肚的目的,那头熊抱了块百八十斤重的巨石砸在树前,爬到石头上掂了掂距离,发现不够,又笨拙的转身抱了块巨石垫在树下。
泉子来不及多想,取了绳子套了个圈就往低头爬的熊脖子上套去,试了好几次才成功,拼尽全力才把棕熊吊在了树上。棕熊反应过来,长长的爪子抓进树干,泉子的箭也射了出去,棕熊发出“嗷呜”一声哀鸣。另一只箭也射中了眼睛。
棕熊一阵剧烈挣扎,树枝承受不起它的重量,“啪”的一声断了,棕熊“嘭”的一声砸向了地面,连泉子身下的树干也一阵抖动。泉子没有动,树下的棕熊也没有动。从树叶里漏下来的阳光在风中明明灭灭,记录着时间流去的点滴。
泉子看着棕熊身下的黄叶开始染红,看着它从没有呼吸到呼吸急促,还是没有动的打算。直到棕熊没了呼吸,泉子捞出支箭,狠狠地射进它的脑袋。泉子松了口气的坐下来,拿出怀里的包裹,取出几块肉干细细的嚼了,喝了水,用剩下的水清洗了手掌上的伤口,伤口深可见骨,用撕下来的布裹了,爬下了树。
费力的取下箭插回箭囊里。扛着棕熊就往山下走去,再挨下去,更凶猛的动物就要出来了。等泉子到达半山的茅屋时,月亮都出来了。泉子在水边细细的洗去棕熊身上的血迹,也把自己拾掇了下。吃了两个饼子,躺在木板上辗转反侧,他想他的媳妇儿了,他的杏娘。
而杏娘何尝不是在想他。自从她醒来,就没和他分开这么久过,思念让人睡不着觉,每一分每一秒都觉得煎熬!奎婶儿看着烙烧饼似得杏娘,叹了口气,把她搂进怀里,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哼着一首当地哄孩子的催眠曲,杏娘在温柔而单调的歌声里沉沉睡去。
一大早,杏娘就站在路口张望,都第三天了,泉子都还没回来。奎婶儿和郯妈妈看着痴痴的站在那的杏娘叹口气,却拿她没办法,怎么哄也不听了。眼看着起风了,太阳卷了白云私奔了,天空开始飘细雨了,泉子还是没有回来。
杏娘想去山上找他,可是她们说他就要回来了,再去找他就会错过他。郯妈妈找了件大毛披风出来,给杏娘披上“夫人,我们在院子里去等吧,这儿风口上的,太冷了。”
“不,就在这儿等,泉子要回来了,我知道,他要回来了。”杏娘固执的站在那,任风吹起她长长的头发,她隐约记得,好像,曾经,也这么等过……泪从眼角滑过,又被风吹干了。
“泉子!”奎婶儿看着前方出现的一团身影高声唤道。
杏娘回过神,朝那挪动的身影跑了过去。
“杏娘,慢点!”
“夫人,慢点!”
奎婶儿和郯妈妈在后头唤道。满脸胡子拉碴的泉子看见朝他跑来的杏娘,扔了棕熊就把杏娘抱在了怀里,捂着她那冻得冰凉的小脸蛋儿“小傻瓜,下雨了也不知道躲!”
“泉子!”杏娘嚎啕大哭,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真是见者落泪,闻者伤心。泉子和奎婶儿、郯妈妈打了声招呼,抱着紧紧抓着他的杏娘进了屋,把她放进被窝里,好好的捂着,也不知道吹了多久,会不会着凉。
“你好好睡,我去给你熬姜汤,听话啊。”泉子摸摸她的额头,杏娘拉着他不愿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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