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杏娘正坐在梅花下,听郯风弹琴。没错,就是在梅花下。许园里种的那些树苗全是红梅,居然还开花了。远远看着像一团团火云,美得惊人。
郯风正在弹的曲子叫“高山流水”,也不知道宝宝听不听得懂,可是谁叫咱们的郯大公子说宝宝从小听听音乐,以后也能成为像他那样的大才子呢。
杏娘躺在铺了雪狐毛毯的软榻上,昏昏欲睡。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小巧红润的嘴唇微启,呼吸间隐隐白雾。双手轻巧的搁在肚子上,才两个月,肚子还未见隆起。
郯风静静的看着她,仿佛眨眼间,当初那个叫着郯哥哥的小女孩儿又回来了,一如既往的缠着他,依赖着他。郯风手一划,又是一首《春江花月夜》。他明白,以后也就这样了,不是该庆幸么?至少,她活着,安然无恙。
杏娘觉得这两天睡得很不舒服,以前都是泉子抱着睡,自从有了宝宝,他就不抱自己了,她觉得晚上特别冷,山不来就我,就只好我去就山了。
泉子感受着身边媳妇动来动去,心里那个煎熬。可是又怕他伤着自己,只好转身抱过她“怎么了,哪不舒服?”
“你最近睡觉都不理我了,我冷得很!”杏娘嘟着嘴,一副求抱抱的表情,可惜天太黑了,泉子看不见。
泉子只听得她说冷,就把自己的被窝也给她搭上,温柔的拍着她的背“我不是怕挤着你和宝宝了么,以后不这样了,都抱着你。”泉子亲亲媳妇儿的额头,手下的拍打缓慢而有规律,不一会儿,杏娘就睡了过去。泉子想着,该给宝宝打张小床,该给他做些小玩具。
“泉子,这是今儿早摘的白菜,新鲜着呢,我去给杏娘洗了做白菜粥,清淡,不败胃口。”
“谢谢嫂子。杏娘这两天想吃的菜是一天一个花样,劳你们费心了。我待会儿去山上看看,有没有什么野味儿,打了来给她换换口味。”
“妹子这还算好的了,一点都没吐,村里石忠家的,那是吐得人都瘦了两圈儿了,整个人蜡黄蜡黄的,可怜的哟!”嫂子怜悯的摇头叹息。
“嫂子来啦。”小橙子端了个托盘进来。“这是郯妈妈熬的金丝燕窝粥,先放锅里温着,待会儿姐姐醒了好吃。”
“这怎么好,天天都麻烦你们。郯妈妈还要给孩子们做饭,哪还能再给杏娘熬粥呢!”嫂子不好意思接,村里说专门请个人来给孩子们做饭,郯妈妈又没答应。“我已经在给杏娘熬白菜粥了,她昨天还说想吃白菜呢!”嫂子心想,听说燕窝很贵的,这人情咋欠得起。
“熬着呗,待会儿姐姐醒了,想吃哪样就吃哪样。郯妈妈还给姐姐准备了不少吃的呢。”小橙子可一点都不担心姐姐挑食,这每天都有采购的去城里,去外地搜罗呢!
“小橙子,马上就过年了,你们什么时候启程啊?”嫂子也没听说学舍什么时候放假,正疑惑呢,这都腊月十几了。
“我们就在村里过年,外头很多地方都下雪了,路封了,走不了。”泉子听了一愣,这南方可是好些年没下过雪了,能封路的雪得多大。
“我先回去了,灶上还忙着呢!”小橙子拿着托盘蹦蹦跳跳的走了,也打断了泉子的深思。
很快到了腊月二十三,家家户户开始祭灶,杏娘那是七窍通六窍啊,啥事儿也不会。看着村里开始热闹起来,连学舍也正式放假了,杏娘想和郯妈妈学做糖,泉子拉着没让。
吃过午饭,嫂子就给他们送了冬瓜糖来,并把祭灶事宜一一安排好,又忙着回去了。泉子下午就忙着洗肉,煮肉,杏娘帮着烧火。晚上,泉子一个人又是跪又是拜的祭了灶,总算是把这天给圆了。
二十八这天,所有学舍里的同学都回了学舍,今天他们有个很重要的任务:写春联!连泉子都写了几幅贴门上了,杏娘看着草门子上写得还算整齐的对联,给了个加油的手势。
而孩子们除了最小的狗娃子,都写得还算整齐,对于才练字的人来说,很不错了。而我们那风度翩翩的大才子郯大家,写的那对联简直是叹为观止,蔚为壮观。用了好多张纸拼接起来的,也不知道他准备挂到哪里?难道挂树上?杏娘疑惑。
终于到了二十九了,一大早,泉子就煮好了鸡,煮好了肉,一一放背篓里摆好。今天要去拜坟,杏娘就在家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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