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还在飘着雪,簌簌扬扬的洒落下来,在地面上铺了一层又一层。姜零在想,这么恬静的一个晚上,怎么会出事呢,阿岳他顶多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而且还是轻伤,一点事也没有。他常常这样啊,他很爱开玩笑,很爱逗她,摔了一跤怎么会住院呢,他一定是在医院门口等着她,等她和自己的家人一块吃一顿饭。
可是刚才,明明听到阿岳的妈妈哭了,她或许是感动地哭了吧。
姜零不停地安慰自己,尽管安慰自己的理由那么的空洞滑稽。
还能再快点吗?她想见他啊,想看看他,特别的想。
司机没有加快速度,而是提醒道:“不能再快了,地面滑,开得快很容易出事故的,今天江面大桥上就出了很多起事故了。”
听完这句,姜零一下子就蒙了。事故吗?阿岳今天没有到江面大桥去吧,可是他开着车,她竟然忘了告诉他今天路滑,要慢些开车。
姜零心生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原先编制好的那些理由、那些幻想都破碎了。
阿岳不像是开玩笑,都快到新年了,何必多费心思骗她呢,而且还是在医院,这玩笑也开得太过火了。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迈进医院的,双腿像不听大脑支配了一般。她拿起电话想要问问是哪个病房,然而手机却一次又一次的摔在地上,最后干脆摔的屏幕碎裂,黑了屏。
匆匆问过前台的护士后,姜零连忙向三楼的病房跑,电梯口人多,她就顺着楼梯向上,脚步飞快。
她从未这么心急过。
姜零越走越无力,脚步沉的抬不起来,她喘着粗气,眼睛没来由的发酸。
不,一定不是那个病房,那是监护室,不是普通病房,可那病房门口聚集了很多人,姜零都认识,他们的表情不大好,是不是阿岳伤的有点重?
最后,不知是谁看到她来了,轻声对她说:“节哀。”
混蛋,这种玩笑可以随便开吗?节什么哀,他就在里面呢。
姜零等了他许久了,他还说晚上要熬到十点陪她吃夜宵。
过完年后,他们还要一起去旅行。
他不是骗她的,他们还要结婚,一起慢慢变老,还要跟着孙女去看电影。
慢慢开了门,姜零看见了,那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紧了眼睛,身上穿着两人之前一起去买的毛衫,然而那上面已经沾满了血迹。他的脸上有许多未处理的伤口,似乎还在往外冒着血。
也许它们,永远都不会愈合了。
“零零,他已经走了。”阿岳的妈妈在一旁边哭边说。
姜零的眼泪流了出来,像干涸的井里突然渗出了水。
一直都很想哭,但她怕自己哭出来会被那个人笑话,现在才明白,他永远都不会笑话她了,甚至都不会再看她一眼。
“出了车祸,”阿岳的爸爸说,“当时的情况太乱了,他却很镇静,给我打了电话,就只说了一句话,他说让我好好照顾他妈妈,我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情况。”
姜零想起来手机里的未接来电,那也许是他透支最后的力气拨的号,然而姜零那时候正在电影院里,手机调成了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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