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点将山,芳草萋萋,小鸟啾啾,淡淡的雾气笼罩着一个个山谷,点将山站在雾气中,傲视着下面的群山。
村里的白胡子爷爷手拿一把点燃的卫生香,十步一磕头,每次从地上站起来前,他总会往松软的黄土上插一根香。
白胡子爷爷告诉云,他在祭拜山神。
虽然白胡子爷爷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山神爷长个什么模样,但固执的他从来都坚信山神爷是存在的,就像点将山是存在的一样。
白胡子爷爷说,山的魂就是山神,如果一座山没有了魂,这座山就没有了生气,也就真正的死了。
死了的山是没有魂的,没有魂的山是没有山神的。
白胡子爷爷说,自从人类来到点将山,点将山便有了魂。
究竟人类最早来到点将山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史书没有过记载,县志里面也没有记载,但从散落在坑坑洼洼的残瓦断片上断定,早在西汉年间这里已经有了人类活动的痕迹。
白胡子爷爷说,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生活的年代,点将山名字叫武山寺。
是不是那个时候这里有许多的和尚?提起寺,云便想起了和尚。
白胡子爷爷说,那个时候东面的山头是和尚的坟墓,西面的山头一直延续到主峰便是寺院。
香火旺盛的时候,寺院有和尚一千五百名,占地一千二百二十亩,周围数千座山都是寺院的,寺院最南端和子午岭森林接壤,横跨三省,“武山寺钟声响一下,三省皆清醒”。
东山头云家曾经耕种过,在翻动的犁沟里,经常露出许多白骨。
母亲对父亲说,山里地多,就不要和死人争地了。父亲说,人死了,还是骨头化了好,让犁头翻翻,帮助死人早日脱胎为人。
母亲说了许多年,父亲犁了许多年,东山头的白骨不少反而增多。
真正让父亲不在东山头耕种的原因,来自于母亲的一个梦。
一天父亲又要为了多弄五斗黄米去东山头犁地,母亲跑过去对父亲说,我昨晚梦见了一个和尚,和尚对我说,不要继续犁了,我的肠肠肚肚都被你家老头子犁成灰了,如果继续犁,我一定先弄死你,然后弄死你男人,最后弄死你的儿子。
父亲听后,沉默了一下,不解地说道,和尚不是四大皆空吗,不会如此说吧?
母亲说,我说的是真的,你还是不要去东山头犁了,山里地多,咱们换个地方,去西山头犁,我看见那白骨,晚上就做噩梦。
父亲听了母亲的话,不去东山头了,便拉着两头驴,肩膀扛着铁犁去西山头犁地。
可西山头的情况更加糟糕,刚犁了五六行,便露出了一个脸。
那张脸是一个女人的脸,活灵活现,父亲大惊,以为是谁杀人埋尸了。
母亲跑过去看,抱起脸蛋仔细一瞅,发现原来是一张雕塑脸。
父亲继续犁,发现越来越多的脸蛋,不一样的脸蛋,不一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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