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名参加应聘的有七人,分别是李家庄的李粉,陈家庄的陈函数、陈霞霞,鱼家庄的鱼小翠,尚家庄的尚甲忠,余家庄的余粮仓和周家庄的周小丽。
白露刚过,天便缠绵起来,牛毛细雨下了三天还不见放晴。
李粉家离尚云家本来隔着三个山头,现在要到含硒矿泉水厂子,又多了一个二里长坡。
推土机已经把昔日的羊肠小路修成了大车路,由于一半路程是从岩石上开通的,所以耗费还是比预算增加了不少。
云把应聘的时间定在了早晨八点,对于应聘的七个人来说,都得走一段夜路。
白露过后,天露鱼肚白就到了七点,八点钟太阳才会懒懒散散的从东山头冒出半个脸蛋。
李粉相对其它六个人而言,离含硒矿泉水厂子比较近点,但她还是六点钟就起了床。
洗了脸,便开始梳她长长的头发,两个粗粗的辫子已经有一米长,从头上吊到了屁股蛋上。
每次梳头都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情,快一点也得二十来分钟,好几次她拿起了剪刀,只要心一横,那长长的辫子就会离身落地。
可每次剪刀接触到头发时,头发好像特别有魔力,总会让锋利的剪刀无用武之地。
从七岁起,粉便留下了两个小辫子,如今十一年过去了,粉从当初的小丫头片子变成了现在的大姑娘,她的两个小辫子也变成了粗粗的长辫子。
进山的外地货郎好几次找到李粉,要买李粉的两个长辫子,价格从八百元涨到了一千,前些天,那个扁鼻子货郎咬了咬牙,一口气出了一千三百五十元。
一千三百五十元,两个山羊的价格,粉的确有点心动,准备一剪刀剪了去。
就在粉准备剪断头发时,母亲走过来阻止了她。
母亲说:
“你这个丫头,马上要去应聘,把辫子突然剪断了,一定难看死了,云一定不会要你的!”
母亲的话提醒了她,要剪辫子也得等应聘结束了着。
货郎叹息着拿起扁担,挑着满满的货担子下了山,粉望着货郎远去的背影,心里还纠结着那快到手的一千三百五十元。
要是这一次应聘不成,下一次一定剪掉,那一千三百五十元,能买来许多的东西。
翻箱子也找不出来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是学校时候穿了的,洗了一次又一次,有的已经洗褪色。
梳过头的粉,准备找一身新衣服,可翻来翻去,也没有一件新衣服。
哎,这辫子还是应该早早卖了去,花二百元买衣服,从头到脚都会是新的,更重要的是还能剩下一千一百五十元。
也没有什么像样的油,就随便涂了一点润脸油――三元钱一盒的润脸油。
母亲已经早早起来,为粉准备好了雨鞋和雨伞。
“粉,你就不要磨蹭了,咱家离得最近,如果你去的迟,怎么也说不过去。”
父亲站在门口的雨中不停地催着,母亲提着雨鞋和雨伞望着粉。
就随便穿个,反正也没有像样的衣服,粉取出校服,觉得校服比较好看,就急急忙忙穿上了校服。
“云对你影响好,一个月前他父亲还派人来提亲,早知道这小子有这个本事,当时就应该答应了人家,也用不着现在去应聘。”
“大,你就不要提那些陈年往事了!”粉从母亲手中接过雨鞋,急急忙忙穿上雨鞋,提上雨伞就往外走。
“粉,带上两个馒头!”
“妈,不用了,你们快回去!”
粉离开家时已经七点了,天依然在下着牛毛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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