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计在于春。新的一年自有新的气象。红太阳照耀着华夏古老大地,给予奋斗的人们勇往直前的热血力量。
凤儿、荷儿跟龙儿去江南城面料市场奋斗,宝儿和云东、阿兰一起去喜羊城面料市场拼搏。云东一家人倾巢出动,人多力量大,势必在面料生意上再上一层楼。云东带领着自家男男女女一起拼搏奋斗精神是值得肯定的甚至杨家族人世世代代都应该歌颂。
云香也向云东辞了工作,云东和阿兰都没有挽留。对于云东来说,自己一家人丁兴旺完全忙得过来,而且自家人做生意肥水不流外人田,不需要伤脑筋提防他人在搞小动作。
云香和云佳在喜羊城面料市场自己租的门市部里,瓶根也在,他只负责仓库管理。这对于瓶根而言真是一脚从穷窟窿踏进了富裕发达的超级大都市。在茶县北镇老家带着杰儿和盈儿两个孩子这些年,瓶根肚子里憋着一股气,镇上的人们都在背后指指点点说瓶根吃软饭。现在机会来了,他发誓一定要在喜羊城面料生意平台上奋斗出让父老乡亲们看到的丰盛果实。
小乔和云平在江南城面料市场里,他们也在交通旅馆租了一间房。因为云平是老客户,租金比别人便宜许多。云平就是小乔在江南城面料生意平台上的领路人,这点跟云香在喜羊城面料市场上当云佳和瓶根的向导是一样的。都是自家兄弟姐妹,云平从小对小乔和云佳的印象总是好多过于差的。他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面料生意平台资源全部都教给小乔。
虽然贵老板已经不是云东最大的客户,但依然是云东的主要客户。自然也是云香想要拉拢的对象。开门第一天,生意就来了。
每当贵老板经过云香的门市部时,云香就非常热情地招手让他来店铺里坐一坐,聊一聊生意的事。
都是熟悉人,贵老板很惊讶云香会自己做生意。在贵老板的记忆中,云香就是阿兰抬抬杠杠的一个帮手,而且也非常适合当阿兰的帮手。她和阿兰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生意人。
不过,贵老板还是敬佩云香的创业拼搏精神。有创业的勇气和胆量,这已经就是非常不容易了。许多聪明能干的人,缺的就是自己创业的勇气和胆识。
就凭这一点,贵老板也会拿点小单给云香。也正是靠这些老客户的照顾,云香人生第一次尝到了自己当老板的甜头,这种美滋味不是美酒佳肴可以比拟的,只有长期在底层挣扎和奋斗的人们才能感受到那醉人般的美滋味。云香觉得自己跟阿兰那么多年,也会阿兰嫂那样杀伐决断的手段生意人。可实际上云香不是阿兰的对手,她最多只会形式上模仿阿兰,就跟东施效颦那样。云香很实在,不会像阿兰那样哄客户,云香有点钱赚就很满足了。这种拿捏都不在行的经营水平又一本正经老板娘的姿态,云佳看着非常憋气。
要知道,云佳自十八岁出道以来就是自己做裁缝生意老板的,现在被云香和瓶根这两个从穷窝里突然钻出来的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人挤得特别窝火,但又不能发火。至少现在云香是领路人,若没有她那云佳的脚如何踏入喜羊城面料市场都是个巨大的难题甚至可望不可及的梦。多少人家想挤进面料市场都因没有实际领路人而成空中楼阁的梦况且人家客户来门市部里都跟云香聊得有滋有味,云佳只能在旁边倒茶赔笑。
小乔跟在云平的身边形影不离完全就是忠实的护卫,他看到什么都好奇就好像是野猴突然窜入繁华集市,什么都想了解一下,又像收情报员那样到处要人家的电话号码。他特别地勤奋,白天跟着云平逛,夜里通宵地琢磨着云东直接到厂家生产直销的模式,那样赚钱更快更多。
总催着云平把所有熟悉的厂家老板都去转一转。他想跟云东那样直接跟厂家老板打交道绕过市场上的中间商。但这个想法云平是不赞成的。
云平笑道:“姐夫,我没有私心。江南城轻纺镇面料生意上这边的人脉资源我通通都给了你。我跟你分析一下是和市场上的中间商做好还是直接同厂家做好。”
小乔笑道:“嗯,你说说我听。”
云平道:“首先,直接跟厂家做,那需要非常大的流动资金。这个我们是不现实的。云东让龙儿直接去厂家做,那是现在他们资本实力雄厚而且人手多。第二,虽然跟厂家做,利润空间大,赚钱快但风险也是巨大的。一旦生产的面料品种滞销,那一夜之间就会亏光,再多钱都会亏得血本无归。如果跟市场上的中间商做,产品销售不动,我们可以停掉,立马换一个品种,这种风险各担一环,钱也大家都赚一点。这样灵活的经营模式压力小,可以长久地合作下去。第三,和厂家直接做,面料品种单一,因为生产量巨大,资金要求多,只能做一两个主打产品。而跟市场中间商做,只要是爆款产品,可以选择跟任何一家做,品种也可以随市场走,非常灵活。最后,钱是赚不完的。留点给人家,日后更好走。”
小乔思忖道:“嗯,云平你分析得非常有道理。生意还是小心谨慎为上策。”
在江南城面料市场上,云平最想要找的就是曾经合作得非常愉快的郑老板夫妇。但一直没有找到,后来在华老板那里打听到老郑已经不做生意了。
云平非常惊讶地问华老板是怎么一回事。
华老板告诉云平道:“说来话长,自从你侄儿来我们厂里做布后,老郑的生意基本上就破产了。他在我们厂里备了非常多绣花面料,都是为你哥准备的。没想到最大的客户甚至是唯一的客户,居然自己来做了,他们的希望也就破灭了。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就委托我们亏本处理,真的是亏得惨不忍睹。多年经营的财富,一夜之间就打水漂了。自那以后,他们就彻底地退出市场,现在帮他的亲戚管理厂房去了。换言之,老郑打工去了。”
云平听后,百感交集。想不到那时如此辉煌的郑老板转眼就破产了。生意竞争真的是太残酷了。难怪鸳鸯和金晶龙打死都不要再做生意。云平还记得,最后几次老郑甚至是带着哀求来让他去发他家的货。遗憾的是,那时发货的权力已经掌控在龙儿的手里,他根本就没有决策的权力。只是不知道老郑会沦落到把所有的面料都当次品货处理了。要是那样,他倒是可以帮忙把老郑的面料处理得高价一点,让他少亏一些钱。
云平感慨:古人云,“君子之交淡如水”。这话太对了。
要不是当初郑老板夫妇对云平那么热情客气,云平也不会现在感到伤怀。虽然老郑的热情是建立在生意合作的基础上。生意是自负盈亏,好差都怨不得别人。但要是当初云平不要和郑老板吃吃喝喝打得火热,三天两头在轻纺城游玩跟自家兄弟似的,现在也不会这么伤感。云平能判断出,那时郑老板肯定以为他非常可靠才敢大量在华老板的厂里备货。
云平心想:或许在老郑夫妇的眼里,自己就是一个过河拆桥,无情无义的生意人。然而,事实真的很无奈,又能怎么样呢?
纸包不住火,何况是近在眼前的大活人。云东和阿兰还是发现了云香和云佳在他们附近做面料生意而且连面料品种都一样。同样,龙儿也发现云平和小乔在江南城轻纺镇华老板的厂房里兜转。
面对这么个意外又惊讶的场面,云东在喜羊城面料市场的门市部里大骂云香和云平的不是:“这两个鬼,我就觉得奇怪,原来是早算计好的。”
长期在阿兰身边打工的云香养成了逆来顺受的习惯,她不敢说什么,倒是云佳跟过去在茶镇那样跟云东尖针对麦芒,反驳道:“喜羊城面料市场这么大,每年都有大批的人来做面料生意,别人都可以来做,难道就我们不能来吗?”
云东知道云佳一向来都对他有偏见,听她这么说,也不敢把话说到哪里去。正如云佳说的,喜羊城的面料市场也不是他和阿兰开的。这是公平竞争的超级面料市场,其规模仅次于江南城轻纺镇面料市场。只是忿忿不平地骂云香和云平:“没良心的东西。没有我,你们这两个人还不就是路边的打工仔一个。现在恩将仇报,特别是云平读这么多书就只会在背地里玩不能见人的手段。真是白眼狼一只。”
阿兰也愤愤骂道:“亏我们还一直当他们两个人是自家弟妹。”
你不义,休怪我不仁。阿兰不仅是口伐云香和云平,更是出手打压。只要是客户有跟云香做生意,一旦抢货时就不给供货。反之,如果是断绝和云香生意来往那就给予一定优惠。
阿兰的出手对于刚刚起步的云香姐弟生意是沉重打击。
生意人都是逐利的,都是为了赚钱养家。没有谁愿意得罪阿兰这个大老板娘。
同样,在龙儿的干预下,华老板也不敢给云平染布或者总是把云平拿进的一些坯布排在最后而且只能是少量的做点意思意思。本来云平就不喜欢直接跟厂家做货,因为小乔总想过一把厂家直销的瘾。于是就拿了一些市场比较爆款产品来做一点。结果在云东和阿兰整天滔滔不绝地熏陶下,无论是在江南城的龙儿、凤儿还是在喜羊城的宝儿都对云平、云香、云佳及小乔充满敌意。既然是敌人,只要有机会就打击。
这样,云香和云佳只有天天空守店门。别的不说,当店租每天就要一两千,这换成茶镇人谁都吃不消。
不仅是云香云平包括云佳的钱也是辛辛苦苦一分一厘赚的,现在坐等亏本,大家心里都很焦急甚至恼火。
云佳打电话给马大婶,大骂云东和阿兰不是人。见不得他们生意做起来,见不得他们发达起来过上好日子。现在他们亏得欲哭无泪,总开心了吧。
马大婶觉得云东和阿兰做得太过分,想打电话痛斥一顿老大,结果还没有打电话就先接到阿兰的电话斥骂:“你是怎么教育你的孩子的?专门来和自己的哥哥作对。是不是老祖宗葬错了坟地?”
马大婶被训斥得哑口无言。
生意归零,怎么办呢?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一家人都得靠生意度口。这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小乔气急败坏地从江南城赶往喜羊城。他让云佳云香以及瓶根一起做面料色卡,然后他自己去市场周边的服装厂一家一户地上门推销。只要有客户需要,能赚点小钱都做。这是喜羊城的特色。虽然江南城郊区也有非常多的大大小小服装厂,而且在缘起湖旁边不远处还有一个非常大的服装交易城。云平曾也想去那服装城发展,无奈没有人牵线搭桥,只能看着人家在年复一年地做服装批发生意。而喜羊城的服装批发市场规模比江南城还大,在面料市场周边密密麻麻都是大大小小服装厂。
这种送上门来又物美价廉的东西,还是受到不少厂家老板的欢迎,于是接了几个单,虽然单子不大,但至少可以保住小乔每日在喜羊城面料市场的店租开支。更重要的是有了自己开发的新客户。
本以为在密集重拳出击下,云佳和小乔会自动退出喜羊城,想不到在小乔的妙招之下,居然死灰复燃。气得云东一次次跑到云佳的店铺去骂。生意人最忌讳没得安宁地没完没了的吵闹经营环境,要是店铺里有狗,云佳早就把狗放了出来。云东的咄咄逼人,惹得小乔和瓶根忍无可忍大骂云东是没有情义的独生子。甚至警告云东再来无理取闹就棍棒伺候。
云东被反骂得灰溜溜地跑了。然而阿兰不是温顺的善茬,她怒气冲冲地跑去质问小乔和瓶根:“我和云东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现在你们要背着良心对我们?你们要做生意谁也阻挡不了,也是天经地义的但你们为什么要挖我的客户,为什么又要挤进我们的加工厂?难道你们这样做就不怕良心的谴责吗?”
姑娘们被阿兰质问得说不出话,云香和云佳只得自个儿哇哇大哭起来。
小乔眼珠一转把阿兰拉到一边说道:“嫂子,我和云佳也是第一次来喜羊城做面料生意,这里的人情世故我不懂,也不知道谁是你的客户。至于江南城面料加工厂,我就更不知道谁对谁了。”
阿兰拉着长长的黄瓜脸,凤眼圆睁,思忖道:“既这么说,那以后我的客户你不要来挖,大家各做各的。”
“那当然是这样的了。”
阿兰走后,马上打电话给云平。
看到来电是阿兰的,云平心想:“来者不善吧。”
但他还是接了电话:“哎,大嫂呀。”
“云平,你自己说,我和云东有哪里对不住你的?如果说不清楚,我立马趁飞机来用棍棒打你。”
云平被说得莫名其妙,但也能猜出一二:“嫂子,你别生气,我们一家人有什么话慢慢说来。”
“都是你做的事,现在小乔和云东两人一个拿木棍,一个拿铁棒,要火拼哩。”
“千万别这样。咱们一家人一起从茶镇山窟窿出来到大城市千辛万苦地奋斗都是为了一个城市梦,哪里好自己人先吵起来的?”
“要不是小乔说,我还一直天真地对你一如既往的好印象。我警告你,如果再有因为你的捣鬼,一定不可饶恕。”
说完,阿兰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云平的手冰凉,心也冰凉。他觉得这样的生意做得太伤人心了。他没有想到在钱眼面前,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血融于水的骨肉至亲的友爱却如此不堪一击。
他更没有想到从小对自己笑容可掬又给零钱花又给好饭好菜吃的云佳和小乔却是两面三刀之人。那种阴阳脸的人本以为只有电视剧里才有的事,现在就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而且令人想起就一阵阵揪心的痛。
此后,阿兰时不时就会打电话给云平,句句戳心,字字见刀影。
自家兄弟生意争斗到这样六亲不认的地步,这样的钱赚起来有什么意思呢?云平没有办法解释,也无法解释。他不想卷在漩涡鸣人,最干脆的做法就是直接退出与云香和云佳的合作。
云平提出解除合作,云佳和云香,没有什么好劝阻的。毕竟当初云平也是她们姐妹拉进来的。小乔心想:虽然现在生意处于危机关头,但也是大好机会之际。
夜里他对云佳说道:“我看云平退出,表面上对我们生意是打击,实际上是给我们天大的机会。”
云佳唉声道:“都快要家破人亡了,还有什么好的,早知道就不来了。”
小乔道:“你不要这么悲观。当初云东也不是好几次都差点翻船的。”
“是呀。那时有我们在帮他,才躲过灾难。现在我们有谁帮忙啊?”
“云平和云香呀。他们已经把我们领进了面料生意平台,让我们省去了门外汉摸爬滚打的时间和代价。很多门外汉生意人,就是死在进入平台的过程经历中。我们应该庆幸才是。”
“嗯,听你这么说,好像有道理。”
“所以呀,我们也要学云东和阿兰,每次遇到挫折时咬紧牙关挺过去就好了。现在云平提出解约,正是时候。我们也学云东和阿兰把飞儿、虎儿、倩儿叫来一起奋斗拼搏。到时候,就是我们自己一家人做,省得跟云平互相猜疑。”
云佳听得犹如醍醐灌顶道:“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小乔笑道:“现在知道了也不迟呀。”
云佳道:“但现在云平把钱拿走,等于大家的生意就此结束。换言之,大家都得亏。不是一样的死路一条?”
小乔说道:“要么跟云平商量一下,钱还是放在我们这里,到时候算利息给他。”
云平只想不要大家在一起就可以了。至于钱的事,他倒无所谓。
这样,云平就先退出。至少,他不参与。
阿兰得知云平退出生意后,也就不找他的麻烦。但依然对云香和云佳恨之入骨。
云香被云东骂得不敢再管门市部的事,就和瓶根一起在仓库里。云佳和小乔分别掌管喜羊城面料市场门市部和江南城面料市场发货的事情。
没有事做的云平,在娇娇上班后,自己多数时间还是躲在轻纺城的交通旅馆里打发时间。
云香夜里常常对瓶根叹气道:“云平也真是的。好不容易这些年搭建起来的面料事业平台就这样拱手相让给云佳,真的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人家云佳和小乔是千方百计地打破头也要闯进来。”
瓶根道:“是呀。按理来说,云平书读这么多,更要有头脑才是。我们连小学都没有上完的人,都知道平台的重要。人没有平台就跟孤魂野鬼一样不知道去哪里和干什么呀。”
云香气道:“这云东和阿兰也实在太霸道了。做为大哥大嫂没有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弟弟妹妹带领起来奋斗,还要这样窝里横。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人的本性难移。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他们已经这么富达了,还是那个自私自利,宁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的德性。”
瓶根道:“龙生九子,各不相同。这个我们没有办法改变,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牢牢抓住这个超级面料市场的事业平台,不能再回到以前那个四处漂泊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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