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刀和翠萍儿把一桶水抬回了石头屋子,用碗舀了一碗水,把那碗水端到一块沙石旁,拿出了两把镰刀,学着妈妈磨镰刀的样子,弄点水淋在沙石上,把镰刀倾斜,用手压住镰刀刃,让镰刀刃来回在淋了水的沙石上来来回回摩擦着。过一会儿,沙石上的水就没了,需要重新往沙石上淋点水,然后重新来来回回磨镰刀。两把镰刀上布满了锈气,经过胡一刀用沙石一磨,那锈气纷纷随着水流走了,镰刀越来越光亮,终于恢复了本色,露出了锋利的刀刃。翠萍儿好奇地看着胡一刀,她不知道胡一刀磨镰刀要干什么,眼前这个男孩好像迷一样,有许多的地方,让她不理解,可双方在语言交流上还存在着障碍,如果能够用语言直接交流,她就不用这么费事去琢磨这个男孩。
胡一刀用光了一碗水,终于磨好了镰刀,他递给坐在他身边的翠萍儿一把镰刀,自己拿了一把镰刀,拉着翠萍儿来到了大院外的荒坡地。胡一刀望了望混在杂草中的小麦,弯下腰,一手捉着小麦秸秆,一手拿着镰刀,收割起了小麦。翠萍儿长这么大也没有收割过小麦,看见胡一刀弯腰割小麦,她也照着胡一刀的样子收割起了小麦。
收割小麦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胡一刀曾经随着妈妈拔过小麦,却从来没有收割过,第一次拿着镰刀收割小麦,虽然收割的动作不怎么熟练,但比用手拔小麦还是要快许多。胡一刀弯着腰挥动着镰刀,收了有两个小时左右,越来越感到腿酸腰疼,汗水不停地打线线流,他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放下镰刀,坐在了草地上。翠萍儿早都想休息一下,可胡一刀还在收,她也不好意思停下来,她终于看见胡一刀坐在了草地上,她丢下镰刀,像出笼子的小鸟,飞到胡一刀的身边,气喘吁吁坐到胡一刀的身边。胡一刀冲着翠萍儿笑了笑,翠萍儿看见胡一刀满脸都是汗水,她从衣服兜兜掏出来一个丝绸手绢,递给胡一刀。
胡一刀接过那丝绸手绢,用手摸了摸,发现手绢特别柔软细腻,他仔细看了看,发现手绢上有一朵盛开的梅花,梅花枝条上站着两只喜鹊。如此好的手绢,怎么能用来擦汗,胡一刀把手绢递给了翠萍儿,摇了摇头,翠萍儿接过手绢,拿着手绢要为胡一刀擦去脸上的汗水,被胡一刀阻止了。翠萍儿撅着嘴言道:“胡一刀,我好心为你擦汗水,你为什么不领情?”
胡一刀言道:“手绢好柔软,也太新,擦了脏汗水,太可惜了!”胡一刀害怕翠萍儿听不懂,用手指了指翠萍儿的衣服兜兜,示意她把手绢装进衣服兜兜,他随手把汗水抹在了小草上,然后对翠萍儿笑了笑。
翠萍儿终于明白了胡一刀的意思,胡一刀舍不得用这个手绢,其实在部落里,家家户户都养蚕,丝绸有品到处都是,这个手绢也就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翠萍儿不知道在胡一刀生活的尚家河村,丝绸品就是珍品,只有女儿出嫁或者给儿子娶媳妇时,家里才会给新娘新郎置办两三件丝绸品,胡一刀看见那个丝绸做的手绢,舍不得用,也在情理之中。
胡一刀递给了翠萍儿一把小麦颗粒,翠萍儿接过小麦颗粒咀嚼了起来,胡一刀重新揪了一把小麦颗粒,吹走了麦芒,放进自己嘴里咀嚼了起来。这是他们的午饭,尽管这午饭很简单,但他们吃的是粮食,不是野草,这对两个在原始森林里生活的孩子,已经属于稀缺的食物了。胡一刀和翠萍儿对这样的午饭很满意,因为他们为了活着,都吃过毛驴和野兔吃过的野草。
太阳已经到了中天,胡一刀抬起头,看见了瓦蓝瓦蓝的天空。在大森林里,能够看见天空,也是一件很兴奋的事,宛如一个长久在黑暗屋子呆着的人突然看见了光亮一样,让人充满了激动。大院附近没有太多的树,荒草地上到处长着小麦和谷子,这里曾经生活过人类,这些长满小麦和谷子的地曾经是人类的耕地,耕地上面留下了人类活动的痕迹,有地埂,也有人类燃烧秸秆留下的草木灰,还有一些破碎不全的瓦片。一些残留的树根和树桩,证明了生活在这里的人类为了种地,砍了荒坡上的树。荒坡也不太陡,也有一些平地,在一块平地上有半个院子那么大的位置上,长满了绿绿的东西,胡一刀拉着翠萍儿来到那些绿绿的东西旁边,发现这是一片韭菜地,是人类种的韭菜。韭菜旁边的平地上长满了野草,在野草中生长着一些零零散散的芹菜和生菜,这里原来是大院子生活的人类的菜园,时久天长,人去草长,到处冒了草,只有生命力顽强的韭菜依然郁郁葱葱生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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