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饭点,德克士大堂里顾客渐少的时候,我们后厨可以松口气。喜欢把眼睛往外看,看看顾客,男的还是女的,小孩子还是年轻人,老顾客还是新面孔,这样无趣地看一会,便要清洗工具,盘点材料。这时间大堂里收托盘的还是很忙。
收托盘的女孩其中一位新来不久。中等身材,脸蛋圆润白净,嘴巴比一般女孩要宽一点,通红饱满,她很喜欢笑,笑起来牙齿整齐洁白。她是四川女孩,把天府之国的水灵完全带到了云南。昆明嘛人家说四季如春,总要来看看。她旅行到一个地方,打一份零工,待一段时间又继续旅行。我很欣赏这样的女孩,也想像她一样行走天涯,当她问我为什么会在德克士时?我却无话可说。她觉得我不该在德克士,那么我该在哪里?她二十二岁,和我年龄相仿,但她显然比我见多识广,比我对生活有热情有目标有方向,不知是出于羞愧还是自负我一直没有向她多些讨教。
她叫杨轩,已经旅居过成都、都江堰、攀枝花,按理说我应该对她的旅行很感兴趣,我也是离开故乡的人,骨子里有着漂泊的天性,对昆明一样存在陌生感。但我们始终没有坐在哪里聊聊,我实在不善于下班后邀约一位女孩喝杯咖啡。
德克士后厨里的阿山,说话结巴,但心地善良,只要后厨闲下来,便取下头罩跑到大堂帮忙,抢过杨轩手里拖把,左右划“一”字帮她拖地。杨轩咧嘴笑笑,去擦桌子。
有次阿山悄悄告诉我他喜欢杨轩。我提醒他说:“那你要快啊,她在昆明待一段时间就走了。”阿山说:“不会吧,你看她在德克士干的多么开心,我每次看她的时候她都开心的笑着,以后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一定十分愉快。”我点点头。阿山又问我:“你知道她住在那里吗?那天是你带她去找的房子,她干嘛不叫我带她去找呢?”最后几句话阿山尽是遗憾。
阿山说话都是两三个词三四个词从口里蹦出来,脖子憋的通红。我把这些词连起来希望正确表达他的意思,不忍心他努力蹦出来的词语四下逃离,支离破碎。
的确是我带杨轩去找过房子,那是她刚来昆明的时候。至于为什么喊我带她去找,我告诉阿山也许杨轩看我比别人孤独吧。
我问杨轩:“攀枝花是一种花吗?”
她说:“是啊,开在一种高大乔木上,火红火红的,很是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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