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身后传来嘈杂的喊杀声，李秉成依然望着陈风，带着一丝不甘和哀怨。他心里百味陈杂，如潮翻涌，感觉好像突然间围起了一道墙。
陈风没有动，仍旧蹲在那里，目光坚毅。好像背后恐怖的叫声和他完全没有关系，或许他也不在乎。任凭雨水从脸颊上流过，有如心头的泪。而他身边的一男一女瞧着他也默不作声，或许感同身受。
“前面的人再不现身，格杀勿论！”远处的吼叫似乎失去了耐性。
“将领是谁？”李秉成摸出一块金色的令牌举过了头顶，缓缓站了起来问道。
“启禀王……王爷！”吼叫的人远远地瞧见金牌吓得赶忙双膝跪下请罪，“是大将军亲自率领！”
“难怪这么大的动作！”李秉成喃喃自语，脸色忧郁。
“王爷……小的告辞！”那人说完带着几个手下从边上绕开，向逃亡的金人狂猛地追去。
无名和冷月随着陈风站了起身。冷月凝视着陈风冰一样的面孔，张口道:“风大人，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没用。这年月，谁没有经历过家破人亡。你看现在怎么办？”
“回家。”陈风收回双刀说得斩钉截铁。
“大哥，既然你急于回家，我给你们准备几匹快马！”李秉成听着三人的谈话，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过来道。
“也好。”陈风注视着李秉成的目光，良久，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
李秉成打量着陈风目不转睛的目光，突然间感到好像被看穿了自己虚弱的心。他不由地责备起了自己。李秉成呀李秉成，你这是干什么，宰相肚里能撑船，难道就这样不堪一击吗？你是王爷，你要站起来，这是你的尊严。王者的尊严不容侵犯。你要冷静下来。他听着陈风的话，把身板挺得更直。目光里没有了闪烁的游移。“大哥，请！两位英雄，请！”
“走。”陈风冲着无名和冷月把头甩着说。眼瞅着两人分别在前面走过，他跟在后边，走过李秉成身边的时候，轻声道，“如果你觉得难受，以前的事不必当真。”
李秉成听着心里一惊，笑着说：“一日为兄，终生为兄。我对大哥十分敬重。”
“我不想有人受到伤害。”陈风想了一下说。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李秉成含笑沉吟道。
“随你。”陈风说完踏步前去。
李秉成长出了一口气跟在后面，一把抓过地上金人将领的胳膊，拖着向混乱的战场走去。
前方狭窄的山谷里遍布尸体，上面布满了黑色的箭簇。箭尖源源不断地渗出血迹，流向湿润的泥土里。灰蒙蒙的雨丝使劲冲刷着，然而越冲却越多，似乎永远也洗不干净，也没有尽头。
李秉成迈着沉重的脚步，听着马儿的长鸣，渐渐停止了走路。他抬头望见了几人骑着战马狂奔而来，在朦胧的雨雾里。瞧着那熟悉的脸庞，他的脸缓缓绷了起来。
“哈哈……这仗打的痛快！”
一道爽朗的笑声传来，李秉成感到了怒火在心里滋扰。扰得他拳头颤抖。
“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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