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和士开要对自己再次下手的消息后,高渝便来到了侍中冯子琮的府上,直接对他道:“和士开罪孽深重,我想杀了他。”
冯子琮过去曾依附过和士开,但后来与和士开闹翻了,他也是野心勃勃,他自认为自己既是外戚,又是尚书右仆射,还兼管吏部,也想把和士开推倒,自己也好攫取更大的权力。因此,当高渝提出要刺杀和士开时,冯子琮是举双手赞成。
高渝写了一道弹劾和士开的奏表,要求将和士开逮捕审讯。冯子琮凭借自己担任侍中这一便利条件,将这一奏表放入其他无关紧要的文书之中,交给高纬过目,高纬没有认真审阅就全部签字批准了。
高渝又诓骗领军将军狄伏连道:“奉皇帝之命令将军逮捕和士开。”
狄伏连向冯子琮核实,并请求再次向后主证实,但冯子琮却说:“赵郡王亲自接受的诏命,何须再上奏!”
狄伏连信以为真,遂在神虎门外埋伏了五十名甲士。
第二天清晨,和士开像往常一样上朝时,狄伏连上前递上一件书信,称:“皇帝命令大人前去御史台。”
遂派兵将他护送到了御史台。和士开被押送到御史台后,高渝当即下令将其诛杀。
……
和士开死了,很多人都没有想到。
陈平开虽然在和士开没死之前就知道了他的下场,可听到和士开的死讯后,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难怪张天健要让自己透露消息给定远,原来是算准了高渝会铤而走险。将人心算计到如此地步,借刀杀人手段如此之高明,让陈平开惊叹之余彻底下定决心: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背叛张天健,否则自己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和陈平开一样吃惊的还有李德林,当他质问张天健是不是他下手的时候,张天健坚决地摇摇头:“不是我,是赵郡王干的!”
尽管张天健矢口否认,但李德林坚信此事定与张天健脱不了干系。
当然,和士开的死让有些人窃喜。这些人当中,就包括寄于和士开庇护之下的祖珽。和士开活着的时候,祖珽不敢造次,可现在和士开死了,如今的朝臣中,不管是论陛下的宠信,还是论能力与心计,祖珽绝对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这让他那已经沉寂了许久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有人欢喜有人忧,与祖珽的窃喜不同,对和士开的死最伤心的莫过于胡太后了。
可怕的消息如尖针一般让人倏然清醒过来,胡太后接到和士开死亡消息后,心里连连说着不可能不可能,但两行泪水却已经滴滴答答在往下流。
女人不论在床上怎样疯狂,但其本性都是脆弱的,尤其是在灾难面前是很难有承受力的。胡太后在这一刻间承受了从未承受过的心理压力,她觉得这么多年来自己依靠的一个温暖胸膛被硬生生地撕碎了,她有一种无力站稳的眩晕感。
终于证实,和士开确实被杀了,当胡太后看到和士开的尸首时,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昨日还与自己疯狂欢合的一具躯体,转眼间便血肉横飞,在地上变得犹如一朵骇人眼目的红色花朵。
一股寒冷浸入胡太后体内,她的四肢在簌簌发料。尽管知道这已经是事实,但她仍不愿意接受。也难怪,她那么爱和士开,现在突然说她死了,无疑便像从她身上割去了一块肉,她能不痛吗?但事实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不论你多么伤心绝望,最终都得接受
爱情,得到时甜蜜幸福,失去时痛苦绝望,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规律。从胡太后内心而言,她是爱和士开的,而且是她生命中爱上的第一个男人。她是在和士开身上第一次体验到了爱情的滋味,所以她现在承受的这种痛苦便是巨大的,有可能让她觉得身心俱焚,有了轻生的念头。但痛归痛,绝望归绝望,最终她还得擦干眼泪,还得要活不去。因为她是皇太后,别人便拿她没办法,只是背着她议论一番而已。
胡太后虽然贵为太后,但也仅仅只是三十多岁女子,她只爱了和士开一个男人,那种迟来的爱,以及和谐融洽的性,都让她刻骨铭心,永生难忘。现在她爱的男人死了,而且死得极其悲惨,让她觉得似乎是被罪恶的手硬生生从她身边拉走的,她的爱顷刻间下降到了冰点,弥漫整个身心的,只有疼痛之感。
悲痛之余,胡太后开始为自己的情郎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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