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直把仆人都屏退了,李素才凑到他耳边道:“今天在街上一群小孩围住您唱童谣,我才搞清楚您常常走街串巷找什么了,原来是在找童谣中唱的牡丹。”
说到这里,李素摇头晃脑地唱道:“踏雪行,转九街,猛回头,现牡丹,遇花者,大事成。”
唱罢,李素问道:“卫王听到的可是这首童谣?”
宇文直不喜李素如此绕弯子,虽然他听的童谣与李素的有所不同,但他并未在意,只是耐下性子道:“是又如何?”
“刚才我碰巧见到卫王您从古董店出来,不明白你到古董店干什么,就进去问了问。”
宇文直心中冷哼一声,明明是在后面跟踪自己,却说是碰巧见到,你当我傻呀?心中虽然如此想着,但他却并没有揭破。
李素接着道:“店家说刚才您对那个花瓶感兴趣,我一看那花瓶,上面有一朵盛开的牡丹……”
“什么?”宇文直一愣,忙问道:“你看到盛开的牡丹了?”
李素不知宇文直为何是这番表情,点头答道:“没错,是盛开的,好鲜艳,真是大吉大利!”
宇文直死盯住李素再次逼问道:“你确实看到那花是在花瓶上?”
“是的,就在花瓶上。”
宇文直表情复杂,转身低语道:“听到的童谣也不一样,天助神佑,助谁佑谁呢?”
宇文直一夜未眠,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古董店。店家刚卸下一块门板,他就挤进去,一打量那花瓶,还是昨天的样子,就一谢花,哪有什么鲜艳的盛开?再细看,昨天摸过的手印还在,根本没被动过。
宇文直丢给店家十贯钱心情沉重道:“这瓶子我要了,你万不可动,我回去叫人再来看。”
说罢,宇文直急匆匆回去拉上李素,一起回到古董店。
一进门,宇文直就傻眼了,只见那瓶子上真的盛开出了鲜艳的牡丹,极像是一张笑脸。宇文直觉得那笑脸对李素笑得诚挚,而给他的简直就是嘲笑。
李素刚要伸手拿瓶子,却听宇文直大喊一声:“且慢!”
李素被宇文直的喊声吓了一跳,不由将手缩了回来,回头不解地看着宇文直。
宇文直哪有心思去理李素,他低头仔细察看,只见瓶子灰尘上手摸过的印迹与刚才一般无二。
宇文直的心开始往下沉,他向店家沉声问道:“瓶上的花一直都这么开着吗?”
店家苦笑道:“客官,这瓶子从来就是这样的,除你昨天摸过,再没别人动过。这瓶上的花怎样,说实话,我还真没注意过。也许是遇人而异吧,谁知道呢!”
“遇人而异”这话像把刀,刺得宇文直趔趄一下,他再未发一言,瓶子也没拿,就扭身离去了。
李素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唠叨着:“‘遇花者,大事成。’卫王,这说得正是您哪!”
宇文直听到“者”字,猛然想起算卦先生的那行字中的“土丿日”,原来就是个“者”字。可这个者不是我呀!他又想到昨天听到的童谣“一土人,开不开”,“一土”就是“王”字,说的倒是我,却是“开不开”——本来开的也不开了。“侧人得,不费功”,侧人不就是身旁这个人吗?我费尽千辛万苦也没找到的,他却不费吹灰之力而得。接下来他还会有所得,他极想得到的是……
宇文直忽然哈哈大笑,对李素道:“花开预言已成真,值得庆祝,今晚我们摆宴喝酒!”
酒宴上,宇文直拿起酒壶,先给自己的杯子倒满,又给李素斟了酒,然后一语双关道:“李素呀,这两年你跟着我,费尽了心思,我都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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