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八,阴,冲猴煞北,宜嫁娶,忌丧葬。
自打睁眼,这天色就是始终昏暗,起的一大早的白飘飘,却是被这阴天给搅和了心情。
早饭是几个馒头配着小菜,还有一碗被熬的粘稠可口散发着米香的白粥。
酒楼多半都在临近晌午时开张,用过早饭的白飘飘拉着绿珠儿跟着由三去赶早市去了。
这一天新鲜的食材都要在这半上午的时间给准备妥当了。
绿珠儿换回了女装,以白飘飘不入流的伪装技巧,连由三都看出来她是个女子,索性也就不装了,大大方方的换上了秀气可爱的丫鬟妆容。
三人走在街上时不时引来赶早人群的注意,还是第一次见有丫鬟出门是牵着主子手走路的。
绿珠儿看到人群中时不时指指点点,有些甚至还窃窃私语,下意识的就想抽出手来,乖乖的跟在少爷身后。
但少爷的大手却是紧紧的抓住了绿珠儿的小手,往自己的身边拽了拽。
绿珠儿心里有些砰砰跳,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虽然是阴天,但是她的心里却是亮堂堂的。
而少爷的手臂今天似乎格外的坚实,手掌心特别的温暖。
过了三条街口,由三去菜市场,本来决定跟着前去的白飘飘突然改变了主意,硬是拉着绿珠儿往东街的闹市走去。
此时的街上大多还是早点摊儿,卖什么的都有,路过一个油饼摊,瞧见绿珠儿瞟了几眼。
于是驻足,要了两个刚出锅不久的葱油饼,不烫也不凉,刚好可以用油纸包着拿在手里。
绿珠儿笑眯眯的吃着油饼,白飘飘则是陪吃一张。
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只顾着低头吃饼的小丫鬟便发现自家少爷停了下来。
绿珠儿抬头,便见着了三个大字“云锦阁”。
急忙快速的吃完手里的油饼,掏出手绢给白飘飘擦了擦手,又给自己擦了擦,才开口道:
“少爷也该买一身新衣服了,这穿的还是清远寺送的麻衣呢,是绿珠的错,早该想起这一茬的,少爷,咱们赶紧进去吧。”
绿珠儿拉着白飘飘急匆匆的就要往这一大早刚开张的云锦阁里走去。
白飘飘一边走着一边摇头轻笑,也罢,就当是给小丫头一个惊喜吧。
大早上来买衣服的可不多,云锦阁的姑娘看着一个穿着都不能谁是朴素,而是略显寒酸的年轻人还装模作样的带来一个小丫鬟来买衣服,心里也是兴致缺缺。
不过,高品质的职业素养还是让她面带微笑接待了两人。
看了半大天,愣生生没拿出一件上好的绸缎衣服,还不等白飘飘发话,绿珠儿便先是生气了:
“会不会做生意?把你们店里最好的料子拿出来,我家少爷要订一身最好的行头,赶紧的。”
本想婉言拒绝的姑娘,看见绿珠儿手中拍在桌子上的那张一百两银票,收回了刚想脱口而出的话。
急忙先安排两人坐下,不一会就搬出来店里最上乘的布料。
绿珠儿起身,不时的摸一摸,比当比当,五次三番之后,终于相中了一匹月白色的苏锦。
也不管白飘飘感觉如何,便要吩咐的来人上前给自家少爷裁量尺寸。
“且慢,将那匹雅绿压金线的苏锦也一并挑出来吧,给我家的二掌柜也裁量一番。”
淡淡的声音从白飘飘的口中传出,愣住的却是在场的两位女子。
绿珠儿是被少爷这举动给感动坏了。
而卖衣服姑娘可是被白飘飘的手笔给惊吓住了。
要知道桌上的这些绸缎棉布,可是没有雅绿色的,店里面唯一一匹就是开春自家掌柜的从苏州拿回来的新货。
这也有小半个月了,来看的达官贵人,富绅小姐可不少,买下来的却是不多。
要知道,仅仅这一匹压金绿苏锦,可就六十两纹银!足足能买一匹好马。
这位公子的意思是要给自家的丫鬟做衣服?这也属实是奢侈了一些。
绿珠儿听到报价之后,轻轻拉了拉白飘飘的袖子:
“太贵啦,少爷,绿珠知道你对我好,也不须花这冤枉钱啊,新上季的绸缎,价格水分虚高的,等过些日子再来看,说不准就便宜了许多。”
白飘飘仿佛没有听到绿珠儿的话一般,吩咐道:
“不要做丫鬟的服饰,按照小姐的规格来做衣服。”
绿珠儿心里面不感动是假的,但是此刻她还是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全部赶制为上好的套装,两匹绸缎,各做六套衣服,甚于的布料,给做两床被子和枕头套。
这里是二十两定金,做好了派人送去明楼。”
绿珠儿可比白飘飘懂得的太多了,毕竟自家的少爷当了二十多年傻子,这种琐碎的事情,他哪里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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