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二位研究的怎么样了?哈哈哈!我的无公害‘自白剂’,现在可以出品了么?”乔治大踏步地走出了那个玻璃制的罩子式的透明电梯。当然了,乔治无论是如何的大踏步,那动作都必须是拄着拐杖完成的。
“乔治先生,您来了。”
张千将双手背在了身后,后背隆起的弧度大概在十五度上下,这样的张千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乔治先生,不瞒您说,我们现在正研究的这种‘自白剂’,要是按常规的理论来说,马上‘出品’不是不可以。”
“噢?不是不可以?听张先生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这种药品,还存在着某种弊端?对么?”
“是的,我们需要活人的身体为我们做实验的标本。”
“活人实验,真人标本?这个简单。”
乔治边说,目光边不由得转移到了白可松手上那正轻轻摇晃着的小白管。乔治现在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里面装的是一种乳白色的液体。
“张先生,这就是你们研究出来的‘自白剂’么?呵呵,当真是白得很啊!”语毕,乔治那盯着小白管的瞳孔,不禁明显地放大了好几倍,并散发出了眸中不知名的,异样兴奋的神采。
白可松则是一直站在原地,见到乔治来了,也并未有意上前去跟他说上一句。他的脸上没有显露出半点能够为之探究的表情,或许,我们也可以说是白可松正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手里的瓶瓶罐罐,但乔治似乎并不介意,他只想要结果。
“咳。”
此时,张千突然没来由得咳了一嗓子道,“白先生,别自个儿干愣着啊?我想,剩下的的内容还是由您来解释比较好。”
“我?”白可松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可没张先生的好口才,反正这制作的过程,你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所以啊,该怎么解释你就跟乔治先生怎么解释吧,我没什么好说的。”
“咝。你怎么——咳!”张千的用意似乎太过明显了,以至于他再一次干咳示意时,被乔治狠狠地瞪了一眼。
“呵呵,既然白先生不愿意说,那我也就不再多问了,至于你们要求的活体实验,我会尽快为你们安排的。”
乔治重重地拍了拍白可松肩头,这似乎是想告诉他,‘我正委以你重任呢小子’。
然而,就在乔治转身预离开的瞬间,他那离开的动作却戛然而止,“对了,需要我把你的叔叔,我的卡斯比尼教授叫过来帮你们完成这项实验么?怕干扰你们,我特地安排他去楼上休息几天。”
“谢谢乔治先生的美意,不过我们暂时还不需要,您就让我叔叔去忙好他的研究就行了。”
白可松讲这番话的时候,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任谁看得出吧,他此时此刻,非常的不高兴。
“给自己的妹妹打‘自白剂’,这种滋味儿一定不好受吧?”待乔治走后,张千冷不丁冒出了这么一句。
白可松冷声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要给我妹妹打‘自白剂’,那么刚刚乔治来的时候,你废话还那么多。让我解释?解释什么?你觉得我有那心气儿么?”
闻言,张千不禁无奈道,“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一定差极了,但是我还必须告诉你,永远不要让你个人的情绪影响到乔治的,不然的话,后果自负。”
“自负?好吧,自负就自负。”白可松那意思明显就是在强调——‘我不会与你为伍,装不出来’。
“呵呵,白先生,你何必跟我置气呢?要知道,这乔治他只是想要结果而已,为了保险起见,你不如给他一个快乐的结果,这样我们大家都好过。”
白可松斜眼道,“为了让他快乐,所以你就投其所好,让他为我们准备活体实验么?”
“呵呵,这点你倒是猜得一点也没错。既然我们的乔治先生那么喜欢聆听死亡的声音,不如就让他彻底听个够。”
语毕,张千那细长的眼睛中倒映出淡淡的落寞。或许,他就是大家口中的山人。
都说山人自有妙计,但这次,张千自知他是真的黔驴技穷了。虽然讨好乔治并不是惟一的办法,甚至这都算不上办法,但是,如果连乔治都讨不好,那么他们接下来的日子就别过了。
相与之,白可松越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乔治便会看他们看得越紧,这看得越紧,逃跑的事情就会拖沓个不停。
想到这里张千不禁轻叹了口气,只见他腻着脑门坐到了躺椅上。
他很清楚,自己当时来到这里的初衷,并不是为了救出白可松等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只不过,这行动只会牵扯到他一个人。
——
——
午夜的钟声连带着窗外猫头鹰的‘咕咕’声,被无意识地敲响。
夜的帷幕,在冷风呼啸着擦过人脸的瞬间,渐渐拉开。
乔治的影子,在灯光的照射下被拉长成了一小条儿,并映在了他脚下的白瓷砖块儿上,加上拐杖的长度,就像乔治长了三条腿一样。
原来自己还有第三条腿?
乔治不禁厌恶地皱了皱眉。
“先生,人来了。”
只见乔治的贴身打手匆匆朝乔治的方向走来,在他后面还跟着个身着白大褂,留一头白色短发的年迈老教授。
老教授走动起来的样子步履蹒跚,似乎这个动作的完成于他而言是一项十分艰难的工作任务。
“乔治先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啊!呵呵。”老教授看起来十分热情,更确切的说,那不仅是热情,而是殷勤。
这位老教授年过花甲,是一名长期居住在威尔士的中国华裔。
待打手站回自己身边后,乔治才缓缓开口道,“我要的,都准备好了么?”
老教授笑眯眯道,“当然,我早在第一时间就准备好了。”
‘嘀’声过后。
电梯间的黑色屏幕上标示着B4的字样,电梯下降的速度似乎有些慢,乔治不禁再次皱起了他额头上松垮褶皱的皮肉。
密闭的空间,总会带给人莫名的压迫感。
笑声,哭声。
乔治似乎都能在这间电梯里听到很多女人的笑声和哭声!要知道,在乔治家安装的电梯都是透明的硬材质玻璃制作的!
然而,这靠前的老教授倒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乔治不满地瞥了他一眼。
‘嘀——’
当这声音再次响起,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乔治不由得笑出了声。
“哈哈哈!老朋友,我果然是没有看错你啊!”
乔治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这站在电梯口不远处的三个人。
一个应该是被打了麻醉的婴儿,猛地一看还不明其性别,但是在老教授的提示下,乔治了解到,这是一名刚生下不久的女婴,大概还没出满月的样子。
第二个是大概有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女孩儿被人安置在轮椅上。
第三个是一个年龄在二十五岁左右的知性女青年,同样,她也是坐在轮椅上的。
“乔治先生不用担心,她们都还活着,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分别给她们打了不同剂量的安定,足够她们睡上几个小时的了。”老教授笑呵呵地盯着乔治,生怕这老头皱皱眉头。
“哈哈哈!没想到教授您居然这么细心。我相信我们今后的合作会越来越愉快的!”不出所料,乔治看上去果然是高兴得很。
眼前的这些女孩儿,身上分别都穿着不同型号的白蓝条病号服,虽然长相不一样,但极易分辨的是——她们都是中国人。
女孩儿们没有英国人超乎一般的白色皮肤,也没有足够高挺的鼻梁。她们留着一头黑发,当然,除了那个刚出生不久,还没来得及长出头发的女婴外。
“听闻您准备找人为中国女人试药,我怕两方水土两方人会让药品在不同人身上产生药效的差异,所以,我特意给您找了几个中国人。”老教授顿了顿声道,“不知道乔治先生是否满意啊?”
“哈哈哈!当然满意!我非常满意!您多费心了。”乔治边说边朝着那身侧的打手使了个眼色,打手很激灵地点了点头。
几个人合力将这三个坐在轮椅上的姑娘推上了电梯。
这一次,在密闭的空间里充斥着的再不是那股子森然的压迫感,而是满载整个电梯间兴奋,还有阴谋一丝丝的阴谋的气味儿。
‘嘀——’
B4的字样在电梯缓慢地上升中转换成了阿拉伯数字1。
“去吧。”
乔治简短的一声命令,包含着他不怒自威的威慑力。打手闻言,很自动地向后退了一步。
老教授似乎还有点不知所以然,他小心翼翼道,“乔治先生,不知道您的车停在哪了?需,需要我帮您把这几个人搬上去吗?”他愣愣地望着那不为所动的乔治,再次开口道,“乔治先生,您,您有在听我讲话吗?”
乔治嘴角的皮肉淡淡地扯了扯,露出了一个近乎是面无表情的微笑,他向大堂外的人挥了挥手,以示意他带来打手进来帮忙。
然而,那名后退到了他们身后的乔治的贴身打手,却在不知不觉中,缓缓靠近这名年过花甲的老教授。
“搬运的事情就不劳教授先生费心了,您辛苦了。”打手狭蹙的目光渐渐固定在了面前的老男人身上。
老教授呵呵地笑了笑道,“能为乔治先生办事,那是我的荣幸啊!就是不知道这次交易的费用,我能得到多少?”
费用?
呵!
见那打手神色不妙,老教授刚要笑着说些奉承的话,却只见一束银白色的光束飞快地,直直地没入了他的腹中!
焉红的血液顺着那把银白色的匕首插入的方向,全部喷洒都到了老教授的衬衣上,以及他外层穿着的那身白大褂上。
那正握着匕首的男打手,眼睛眯成了一条阴狠的缝隙,他无声地笑了起来,并双手用力,猛地向前一捅!
“你!你们,你们······”
老教授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麻痹了,他的嘴角溢出了大量的鲜血,红得就像一瓣瓣盛开的牡丹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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