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
远远的,柳茹洛便看见了欧阳千月。她站在她的租屋楼下,因为早起,还没来得及换下睡衣。长长的咖啡色卷发披散在肩头,脚上套一双和睡衣一个色系的粉红色拖鞋,远远望去,就像一朵初开放的水仙花。她的双眼因为失眠已经肿起了水蜜桃一样的眼袋。眉心那颗浅褐色的小小粒的美人痣,随着皱起的眉头雀跃着。待柳茹洛走近了,她一把把她揽入怀中。
柳茹洛有些懵。她的头靠在千月稚嫩的肩膀上充满了朦胧的悲伤。千月比她小,但是此刻却像姐姐一样轻拍她的背,喃喃地喊着她:“洛洛,洛洛……”
洛洛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千月。千月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昨晚我一直打不通你电话,就给肖海岸挂了电话,他告诉我你们离婚了,”欧阳千月的脸上带着抹忧伤的微笑,其实,她早就想柳茹洛能挣破那个可怖的牢笼,可是柳茹洛一直都鼓不起勇气,现在她终于勇敢地走出了这一步,她感到振奋,“也好,那个婚姻咱们不要也罢。没有了肖海岸,你还有我!”千月的眼睛亮晶晶的。
柳茹洛笑着捏捏她的小鼻子,再拍拍她的小手,道:“今天你还得去向阳坊上班吗?”欧阳千月是向阳坊的首席蛋糕师。在北京读的大学,大学毕业的时候,学校让她留校,她婉言拒绝。选择回来,因为母亲和阿残需要她。母亲已经够可怜的了,年纪轻轻便守了寡,还拖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千月冰雪聪明,打小就学业优异,并不怎么要操心;可是阿残,阿残是个盲女。她是千月的双胞胎姐姐,却一从娘胎生出来便是个眼盲的。阿残生理残疾,性格又怪异,千月读大学这些年,母亲独自一人守着她,身心俱疲。千月不忍再让母亲操劳了,她回来陪着母亲,还有阿残。阿残不喜欢城市,母亲带着她生活在乡下,千月在城市里找了一份工作,一边赚钱贴补家用,一边准备着公务员的考试。
“我早就请假了,昨晚你一说让我今天帮你打扫卫生,我就把金宇风赶回家去,然后跟我们老板请假,谁知道你放了我一个晚上的鸽子。你昨晚到底去哪儿了?”千月半怒半嗔。
想到昨晚,柳茹洛羞赧了。她的眼前晃动着杨羽杰的音容笑貌,他的温暖的鼻息似乎还萦绕在耳际。
“昨晚,你到底去哪儿了?”千月不依不饶地追问。
“我……我喝醉了,在酒吧里度过了一夜。”柳茹洛咬咬牙,撒了谎。她不能让千月知道她是这样随便的人,初次见面便滚了床单,千月打死也不会相信她是这样的人。
“可是酒吧不都营业到两三点就要打烊的吗?”千月半信半疑。
“我睡着了嘛,老板不好意思吵醒我。”柳茹洛几乎讨好地盯着千月。
“喝得那么醉,也不懂得找个地方睡,要是出了危险怎么办?”千月撅着她的小嘴,一阵怪责。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出现在你面前了吗?”
“下回别再去买醉了。”千月杏眼圆瞪,嗔怒着。
“都依你都依你。”柳茹洛陪着笑脸。
千月这才舒展眉头,笑着道:“你啊,离了婚,可又回归单身了,才二十五岁也不难再找个好人家嫁掉。这回,咱们擦亮眼睛找,别再找肖花少那样的雷公来镇压你了。”
“那就找个法海那样的来镇压我。”柳茹洛轻抬下巴,笑起来。
欧阳千月也“噗嗤”一声跟着笑道:“你以为你是千年蛇妖啊!”
“那好吧,我答应你,一定找个金宇风那样的,貌似潘安,才比子建,又温柔体贴。这样好不好?”
“懒得理你,”欧阳千月屁股一扭,转身走进了租屋,边走边回头道,“我就知道你早上一定会来找我,给你熬好了白粥,快来吃吧。”
吃过早饭,柳茹洛领着欧阳千月回到了桃李街3号,走进巷子,柳茹洛看见金宇风已早早等候在铁栅门前。
“金大公子怎么在这里啊?”柳茹洛转头问欧阳千月。
“我叫他来帮忙的啊,爱的时候不驱使,等不爱的时候就驱使不了了。”千月对柳茹洛挑挑眉,蹦跳着巧笑着奔向金宇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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