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已被明月搀扶到唐婉对过的侧座上坐了,老夫人问道:“没事吧?”
“谢老夫人关心,没事。”悠悠轻轻摇头,其实手心上的皮肤还热辣辣地疼着,那茶也太烫了。
老夫人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老……老夫人啊!”悠悠怯怯地答。
明月笑道:“小夫人,你应该叫老夫人母亲大人,起先奉茶时不叫得好好的吗?一定是刚才被大夫人失手打翻了茶盏吓到了。”
“对不起,母亲大人。”悠悠诚惶诚恐地起身施礼。
赵老夫人微笑着摆摆手,转头对赵士程道:“士程啊,你先送悠悠回房吧!让丫鬟去取些烫伤药给她敷上。”
赵士程正在查看唐婉手上的烫伤,听赵老夫人突然叫出悠悠的名字,猛然一怔。悠悠也是一怔,心下暗忖:老夫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唐婉给了赵士程一个确信的笑容,轻声道:“我已经向母亲禀明事情经过,母亲同意将悠悠留下。”
“留下悠悠?”赵士程一愣。
“现在都生米煮成熟饭了,不留下能行吗?”唐婉依旧微笑着,目光中却有一丝失落闪过。
身后,赵母又催促道:“士程,先送悠悠回房,现今是两个妻房的人了,虽说妻比妾大,但咱们赵家一向开明,所以母亲希望你能一碗水端平,两个都是我媳妇,我可不想你厚此薄彼,委屈了任何一方。”
赵母的话令唐婉的面色瞬间晦暗下去,不过是纳妾的第二日,婆婆就已经公然偏袒新人,不过是指望这新媳妇能早点为赵家开枝散叶。自己的**早就被判了死刑,被奚落也是情理中的事情。见唐婉面色苍白,赵士程不忍地握了握她的手,她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虚弱的笑。
悠悠忙起身跟赵老夫人躬身行礼,道:“老夫人……母亲大人,悠悠的伤无碍,自己回房就行,婉姐姐也被烫伤了,大哥哥……不,公子……不,夫君留下来陪婉姐姐便好。”悠悠说着便要起身告退。
赵老夫人对赵士程道:“士程,你看人家新娘子多懂事?说的怪可怜见的,你还不快送她回房上药去,是要让母亲心疼吗?”
听母亲声息不对,嘱咐都变成了命令,赵士程只好离了唐婉,携悠悠回新房去。他们前脚一走,赵老夫人就对唐婉道:“你不要怪婆婆偏心,无论如何,你都是大妇,是士程的正妻,日后悠悠怀了孩子,第一胎我便过继到你名下,这样对你也算仁至义尽了。你要体谅婆婆的苦心,若你能生养,士程大可不必纳妾啊!而且,我看这新娘子也不是心里有什么小九九的人,不会让你吃亏,倒是你,适才打翻茶盏真的是你不小心失手吗?”
唐婉一听,慌忙起身跪在赵老夫人跟前,“婆婆,媳妇绝不会为难悠悠的,她虽然李代桃僵,顶替了圆仪的位置,总是我唐家有愧于先,她是救场,是唐家的恩人,媳妇一定待她如自己亲妹。”
“你能这样想最好,如果圆仪嫁进来是千般好万般好,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现如今这悠悠已经是士程的人了,还请你拿出正室的气度来,家和万事兴,婆婆只希望你们能和平共处,一起把咱们的士程照顾好。爱他,给他生儿育女,让他这一生都平平安安的,享受天伦之乐,我也就没有遗憾了。”
“谨遵婆婆教诲。”唐婉隐忍地行了礼。
赵老夫人道:“好了,我也让丫鬟婆子给你送些烫伤膏,士程对你太上心了,你要是有个十病九痛的,他的心情也不得清爽。你不是还要去杭州看看圆仪的病如何了吗?抽个日子收拾一下就起程吧!”
“是,婆婆。”唐婉拜别赵母。青碧扶着她,很是期艾地回了自己的香闺。一路上,青碧都在郁闷不平,唐婉只是沉默着,并不言语。
赵士程和悠悠已经回到新房,吱吱立即迎上前来,伏身行李:“公子、小夫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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