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跟随颖梨去了一座小山坳,家奴和青碧随行。日落时分,一行人终于攀上山顶。山顶是一块平地,平地上用竹子木石搭了一座小屋,风景倒也赏心悦目。落日下屋顶正炊烟袅袅,想必屋内的人正在准备晚饭。
“二小姐……”青碧扯着嗓子喊起来。正在屋内灶膛口生火煮饭的圆仪一惊,手里一块木柴落了地。这时,小屋的门被推开了,一片耀亮的天光涌了进来,圆仪立时用手遮了视线,只听见颖梨的声音:“圆仪,王剑呢?”
“大嫂!”圆仪怔怔地从灶膛口站起身,她已经望见颖梨身旁的唐婉和青碧,还有门外空地上站着的一队家丁。
“不慌不慌!”颖梨微笑着上前拉她,一直将她拉到唐婉跟前,“大小姐来接你回府!”
圆仪的面色煞白如纸,她想不到躲在这深山老林还是能被唐家找到。而此刻唐婉的目光正在屋内环扫一圈,一张木床,一张木桌,几把木椅子,简陋至极,却也被布置得相当温馨。
“姐姐,事已至此,我不回去。”圆仪一凛。
颖梨笑起来,“弟妹,你误会了,大小姐是来帮你的,王剑去哪里了?”
正问到王剑,王剑便背着一捆柴火从一旁的小路走了过来,一见屋前站着几个人高马大的富家奴仆,慌忙扔了背上的柴火快速跑了过来,嘴里喊着:“圆仪,圆仪……”
听见王剑的声音,颖梨一喜,唐婉却对青碧使了个眼色,青碧立即到屋外招呼家奴们,家奴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王剑压在地上。圆仪和颖梨一惊,颖梨愤然对唐婉道:“大小姐,你骗我!”
唐婉并不看她,只是向着门外的家奴朗声道:“王剑,无耻狂徒,竟敢诱拐唐府千金,罪不可恕,立即送官查办!”
宛如晴天霹雳,圆仪“噗通”往唐婉跟前一跪,泪扑簌簌落下来:“姐姐,你不能下这个狠心,是我心甘情愿跟王剑走的,我们两情相悦,理应结成眷属。”
唐婉并不看她,只是对青碧道:“把二小姐带回唐府。”
青碧朝一旁的家奴努努嘴,立即有家奴上来抓了圆仪便走。一行人浩浩荡荡下山而去,落下颖梨一个人在屋子里发愣,蓦地,她回过神来,一边追下山去,一边哭着喊:“王剑,圆仪,大嫂上当了,是大嫂害了你们!”
王剑并未被唐家送进官府大牢,唐诚考虑到王书现下是宫里的御医,常在皇上跟前走动,他不好不顾及他的颜面,便暂时将王剑关押在唐府柴房。圆仪则由唐婉带到大厅。
跪在唐诚跟前,圆仪只是泣不成声,并不肯说话。
唐诚气得吹胡子瞪眼,唐婉则在一旁劝圆仪道:“那王剑是对你失了什么魔咒,让你这般鬼迷心窍,干出如此有辱门楣的事情来?”
唐诚便道:“罢罢罢,既已找到人,即刻带回赵府去,不要再追究那么多了。”
圆仪一听哭得更凄惨,抽抽噎噎道:“我生是王剑的人,死是王剑的鬼,绝不会跟姐姐去山阴,如果王剑有个三长两短,我也绝不独活。”
唐婉啐了她一口,“莫说你不去,你现在是不洁之身,我也不好意思带你回赵家去。”
“既然如此,就请姐姐和义父成全我和王剑吧!”圆仪说着哭拜在地。
唐诚本就窝火,见圆仪完全没有悔意,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他在大厅里来回踱步,焦躁烦乱,指着圆仪骂道:“我养了你七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完全不体谅为父一番苦心!不是为父不成全你和王剑,而是你和赵家有婚约在先,更兼现在悠悠李代桃僵,还等着你去赵府把她换回来呢!”
圆仪期期艾艾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唐诚,一脸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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