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闹哪样啊……”
容海山扶额而叹:“你不觉得这中间的跳跃度有点大么?”
“请您与我来!我会让您明白的!”行为艺术家趴伏在地大声吼叫。
茫茫原野,清风拂过,草香伴随着花瓣飘飞入鼻翼。
广袤草原上的茅草屋,给人一种画卷中的感官。
而仰躺在躺椅上的银发女孩儿,则给这副画卷带来一丝倦晦的哀伤。
她实在太瘦小了,而且清瘦的令人担心她会被这草原徐徐的轻风吹飞。
她实在太虚弱了,摆在躺椅上时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具尸体。
呼吸微弱,伶仃瘦削,一双大眼睛被凹下去的眼皮勉强覆盖了大半。
明明该是很美的人儿,明明该是在草原上自由自在奔跑、发出着如黄鹂轻鸣般可爱笑音的花样年华。
可是此刻的她却如耄耋老妪般连动一动都会让人产生担心的感觉。
“阿良……”
行为艺术家远远的站着并不接近,他的语气无比低沉。
“你妹妹怎么了?”
容海山立在行为艺术家旁边问道。
行为艺术家轻叹一声:“人族与魔族的结合注定是会产生缺陷的。就像我,虽然继承了妈妈的猛毒火和爸爸的空间魔法,但也消去了许多魔皇族的特征,这让我在魔界几乎人人喊打。阿良更惨,她的体内有一股莫名的强大魔力,但她的身体又无法支撑这魔力的运行,所以生来就体弱多病。”
“好可怜……那她现在的样子是因为那魔力在她身上暴走了?”
“不是,”行为艺术家道,“父母被魔皇族太子赐死之后,我和妹妹就成了孤儿,但我们毕竟是人与魔的杂种,在魔界根本生存不下去。我可以忍受任何痛苦,但妹妹不行,她身体太弱了,稍微吃一点苦就会濒临崩溃。所以我想要带他来艾文伊思……可是魔界与艾文伊思之间并非轻易穿越的,为了获得【越界牌】我杀死了一名魔族军官,在将要穿过来的时候遭到魔将追杀,虽然我们逃了出来,但当时战斗太激烈使得那名魔将的‘暗魔风’侵入了阿良的身体里。”
“按摩丰……你确定自己没少一个‘胸’字么?”容海山暗自吐槽,皱眉道:“她的身体本就虚弱,多了一股能量流在身体里纵横自然更加不妙。”
行为艺术家点头道:“除非把这能量流吸收或者抵消掉……我的‘猛毒火’是绝对不行的,风借火势火助风威,两股能量只会在阿良体内造成更大的破坏力。”
“那为什么不找别的魔法师?利用你的那什么烙印方法?”
“不行,没有能力控制魔力的人,我担心他们稍不小心就伤害到阿良,有能力控制魔力的人,我却打不过他们。”
“我也不行啊。”容海山苦笑,“说实话,我学魔法还不到一年。”
行为艺术家震惊的看着他:“你……光之子?”
“光你妹!”
容海山奇道:“那你最初找我来干什么?”
行为艺术家深深的看着叫做阿良的银发女孩儿,轻声叹道:“阿良体内的暗魔风可以用光元素抵消,但我们的身份怎可能找到光系的魔法师或牧师?所以我只能在这个阳光充足的草原盖了个房子,每天让阿良晒太阳通过自然中的光元素来治愈她。这样的效果还不错,就算治不好至少也不会让她每天都处在痛苦之中……白天是这样的,但晚上就不行了。尤其是入夜之后,暗魔风会在她体内肆无忌惮的流动,那会让她无比痛苦成夜成夜的惨叫。”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双手抱着头冷静许久才颤声道:“我只有这一个妹妹,看到她每天晚上这样痛苦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我想了很多办法,包括给她吃安眠的草药,初时还有点效果,可到了后来她一样会疼的睡不着觉。直到有一天,我背着她在街上游玩,她听到了一个吟游诗人的唱曲,居然在我背上昏昏睡去了,我才知道音乐对她的睡眠有加速作用。”
“那你每天晚上给她唱歌啊。”
“我他妈也得会啊!”行为艺术家低吼:“我生于魔界,那里只有杀人时的吼叫和战斗时的狂吼,哪里有艾文伊思大陆的音乐?”
他长叹一声:“我想过把吟游诗人抓过来每天给阿良演唱,但仅仅过了一天她就不允许我这样做了。她说……她说……她说她希望自己的哥哥是个好人,不再是魔族,不再像魔族一样肆无忌惮的欺压别人。”
“阿良真是个善良的女孩儿。”
“直到今天,你的那个魔导器让我看到了希望。但你说那东西必须由你自己进行充能,所以我才想要给你上一个烙印不让你跑,每次用完了你拿回去充能再给我。我并没有恶意,甚至只要你帮我做这件事我都愿意当你的保镖去保护你!”
“可是依靠这种东西,阿良能支撑多久?”
“我当时想的是撑过一天算一天,直到我知道了你是光系魔导师!”
行为艺术家突然再次跪趴下去,无比认真的说道:“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换来您对阿良的治疗!只要您治好了她,我可以向魔神起誓一生效忠于你生死不论!”
“这狗血的剧情……”容海山心中暗叹,将他扶起来道:“那我该怎么做?”
行为艺术家惊喜道:“您答应了?”
“嗯。”
行为艺术家喜的一阵抓耳挠腮上蹿下跳,半晌才跑回来说道:“其实我研究过,所有魔族的变种元素系魔法都源自暗系,也就是说只要单纯的光元素就足以将之相互抵消。再加上阿良虽然也是魔族后代,但她和我不同,她的身体更趋近于人族,这就让她不会受到光元素的伤害。所以您只要对她用光系魔法就可以了!哪一种都行!”
“说起这个……”
容海山心中一动:“这是哪里?”
“布罗利大草原。”
“离辉阳宫的地盘远吗?”
“很远啊……大哥,你懂点儿地理知识不?辉阳宫在大陆西南,布罗利草原在大陆东测,这俩地方的距离……你问这个干嘛?”
“那样就好。”容海山拍着行为艺术家的肩膀:“你现在用简易空间门先离开,大概半个小时再回来。”
“嗯?”行为艺术家警惕道:“你不会想对我妹妹干什么吧?”
“你妹啊!”
“是我妹啊。”
容海山扶额:“大哥,你看看你妹妹都啥样了,我得多**外加重口味才能对一具红粉骷髅动心思?”
行为艺术家大怒:“不许你把我妹妹比喻成低等死物!”
容海山眼睛一立:“快滚!”
“好吧……”行为艺术家大概已经看明白了容海山的为人,的确没太多担忧,把空间撕开个小口就钻了进去。
容海山径自走到似睡非睡的女孩儿身前,轻叹一声。
这样可怜的女孩儿,得是多么冷血的人才不会对为她产生怜悯之心?
容海山对这女孩儿伸出自己的食指,指尖上,无数光线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正汇聚成光斑。
花了一分多钟,无数金丝一样的光线汇聚成点点云状光斑。
又花了两分多钟,无数云状光斑汇聚成一颗颗玻璃球大小的光球。
又花了三分多钟,这一粒粒大小相近的闪耀光球开始融合,逐渐融合成一块不规则形状的闪光物质。
又花了四分多钟,这块看起来很是有些坚硬的半透明物质在一次次削减和一次次增添之后,构成了一个笔直的闪耀着辉煌光芒的长条。
之后的十分钟,荣海上双手倒握着这柄长条形光元素构成物质的顶端,飞快的念动着咒文,同时也在用精神力在身前构成了一个一米多长的金**法阵。
那根长条形物质,在魔法阵中如受到侵蚀一般,不断有光斑从其上飘飞出来消弭于空气中。
这并不是金属锈蚀后的腐朽和破碎,而是百炼精铁被高明铁匠不断锤炼之后的新生!
慢慢的,这根长条在不断地打磨下终于成型,形成了一柄闪耀着无上光辉的十字长剑!
同时,容海山双手握处,一抹血液流下,沿着剑柄一直蔓延至剑尖的凹槽拉长至整柄剑的长度,让这柄光明之剑上出现了血的庄严!
纯粹光元素打造的剑身上,比阳光更加温暖也更加柔和的光芒向四周蔓延,汇聚成一道道越来越长也越来越粗的光柱全覆盖式的照射向容海山身周的所有角度!
透过明亮的光线,容海山发现躺椅上的女孩儿在光线的照耀下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好美……)
容海山也发自内心的微笑出来,他的双手保持倒握剑柄的姿势慢慢举高,剑尖对准了躺椅上的女孩儿。
女孩儿在笑,容海山在笑,行为艺术家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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