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太守刘度于城墙上看着油江口袅袅升起的火光皱了皱眉,边上正是自己的儿子刘贤及心腹刑道荣,刘度如今已经半百之年,问道:“那江东大军远道而来,可是为了取我公安郡?”刘贤看着自己的父亲,慢慢道:“父王,近闻刘备与孙权有约在先,若是胜得曹操,则刘备去取荆北,孙权来取荆南,若是刘备取得荆北,孙权未取得荆南,则刘备来取荆南,反之亦然,他们二人以江夏郡为赌注,看来确有此事。”刘度冷哼了一声,道:“若是刘备到来尚可商谈此事,毕竟刘备乃我刘氏宗亲,又与我相差无几,而且刘备爱民之名在外,倒也不失了我的身份。”说到这里刘度伸手朝那灯火处遥遥一指,道,“周瑜小儿,孙权短见,竟然派小将来取我零陵城,实在太小看我刘度了,我便非要杀杀他江东的锐气。”刘贤顿了顿,拱手道:“父亲,那江东军又三千之众,我城内才两千余人,只能守城。”刘度刚想说话,边上刑道荣说道:“大人,我看未必不可一战。”刘度及刘贤父子二人皆是惊异地看向刑道荣,那刑道荣解释道:“细作来报,今日那江东大船放下这支部队后又载着士兵朝赤壁而去,而这江东军又当道扎营,想来也是因兵力不足所以不来攻取零陵城,定是在油江口等待援兵到来,我军可趁夜偷袭,想来那江东将领必然想不到我军会在今夜就夜袭他们营寨,必然会陷入混乱,一战可胜。”刘度看着刑道荣的脸,听着刑道荣的话,脑中转过许多的念头,然后点了点头,道:“有道理,贤儿,你觉得如何?”刘贤在一旁亦是赞同道:“孩儿亦是认为此计可行。”刘度点了点头,道:“这样,刑将军引五百兵为前部,贤儿引五百兵为后部,待邢将军杀入江东大营引起混乱后贤儿立刻增援,那江东大军必然大乱,不攻自破。”两人点了点头,转身点起兵马便是出城去了。
太史享坐在自己的大帐内,看着细作递上来的情报皱了皱眉,这零陵城比原本预计的人数还要多,竟然有两千多守兵,原本自己等人估计只有一千五百多人而已,虽然这多出来的五百多人不是很多,但是对于不善攻城的江东大军来说就要多付出士兵的生命才能攻下零陵城,而且听闻零陵城太守刘度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人,而且他儿子刘贤也算是有点本事,能领军作战不可小看,还有一员战将邢道荣,是公安郡一带第一战将,他太史享也是秉着盛名之下无虚士这样的思想来考虑的,自己只有三千大军,恐怕还不好攻取零陵城了,凌统的援军估计要五日后才能回来,看来自己这五日只能多派人打探零陵城的消息及准备些工程器具了,而且太史享也不像周瑜那样的想法,所谓大军过处望风而降的事情他是不考虑的,因为他一没名气二没大军,没有绝对的优势如何让刘度望风而降,明天便安排士卒好好把守大寨,静等凌统的援军到来好了。
子时,夜空中弯月已经搞搞挂起,江东大寨中站岗的士卒一边听着江面上波浪拍岸的声音,一边打着哈欠,连日奔波倒是让他们有些疲惫了,不过还好这几天没有什么战事,太史将军下令谨守营盘就好了。“嗖”的一声,一道黑影划过火盆,那士卒捂着咽喉突然倒地,涣散的瞳孔中倒映出一道黑色的人影,随即便是陷入了黑暗之中。邢道荣一脚踩在士卒的头上,一边朝周围看去,只见这个口子的士卒都已经被自己的士兵解决了,于是邢道荣从怀中拿出一条白布缠在手臂上,道:“注意,缠白布者乃我军,其余皆是敌人杀无赦。”五百士卒点了点头,一一拿出白布绑在手臂上,邢道荣见士卒准备完毕,便是一脚将边上的火盆踹倒在地,大声道:“击鼓,杀!”江东大营中突然响起一道喊杀声,只见西南角突然亮起许多火把,然后便是火光变大,慢慢朝东北角而去,沿路不少营帐都被点燃了。
“怎么回事?”太史享一把掀开自己的营帐的帘子,入眼的都是四处奔跑混乱不堪的自家士卒,太史享看着不远处一条火舌而来,知道肯定是有人袭营来了,于是大声喊了起来,道:“全军将士朝我这里来聚拢,我是太史享将军。”在太史享周边的士兵听到这句话顿时转头看来,正是自家将军在眼前,顿时不少士兵慢慢朝太史享这边靠了过来,不一会太史享身边就聚集了三百人马,太史享见士兵稳定下来,顿时道:“众将士听令,敌军士卒不多,随我一同杀将过去,将敌将斩杀。”众人轰然应诺,随太史享朝那火龙而去。
刑道荣尚在前面追杀四处逃窜的江东大军,然后指挥着自己的士卒放火烧粮草就营寨,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烧死在营寨内,不过他们的士卒数量太少,才杀到半路就见一群数百的江东士卒杀过来邢道荣看着那波人马前面似乎有领将模样的人物,心知肯定是江东领将,于是直奔那将领而去,大声喊道:“勿那贼将,接我邢道荣一刀。”说罢也不管那江东将领应不应便是一刀砍去,太史享原本还要回应一声,却见黑暗中一刀寒光闪过,心中只来得及骂了声“卑鄙”,这边赶紧往后一退,必过了这必杀的一刀,然后反手便是一枪朝那敌将刺去,邢道荣看着枪势很急,角度又很刁钻,道:“来得好!”这边倒是急忙用刀柄去荡开那枪身,心道这小子有点本事,自己一个大意差点出事了。邢道荣退后几步,稳住身形,打量了一下对面那小将,道:“来将通报姓名?”太史享冷声道:“江东太史享。”眼前这个男子给自己的压力很大,果然是公安郡第一猛将,刚刚那力道也就蒋钦、徐盛等人差不多,比之周泰差了些,但是绝对比自己要有力多了,自己要是硬拼肯定是赢不了,还需要智斗,不过眼下情况自己要先稳住军心再说。
邢道荣顺着太史享的目光看了看周围,然后道:“小子,不要东张西望,你那死去的老爹没告诉你,碰上比自己厉害的人不要分心嘛!”刚说完话,邢道荣便是一刀直劈太史享的头顶,太史享心中虽然气愤,但是他性格使然,便是有天大的怒气也是放在心中,然后看向邢道荣的目光越发冰冷起来,侧身让过邢道荣的大刀,然后单手持枪一弹,那枪尖如毒蛇一般朝邢道荣激射而来,邢道荣眼皮直跳,没有料到那小子还有这样的技巧,便是赶紧收回大刀,横在自己的胸前,“噹”的一声,周边的士卒直觉得耳边有短暂的眩晕,太史享有些气喘吁吁的看着邢道荣,邢道荣有些震惊的看着太史享,嘴角有些血丝溢出来,道:“小子,刚才那招是哪里学来的,虽然厉害,但是还没有练到家。”太史享冷笑一声,道:“这是从我父亲的戟法中演变出来的,我却是还未练到家,但是对付你还是可以的,我还有几招,你要不要试试。”邢道荣冷笑一声,将口中的血水咽下去,然后吐了口血痰,道:“小子,想骗我还早得很,就这招你就使得这么费力,还有更多杀招,做梦。”太史享面不改色,道:“你若不信,就来试试,我保管一招就能斩杀你。”邢道荣脸色一变,若是这小子说有三四招自己决然是不信的,但是这小子竟然说能一招杀自己,自己不是怕这小子,而是怕成名十数年的太史慈,当年北海求援一个人从五万大军中杀进杀出,自己绝对是没有这个本事的,这太史享身为太史慈的独子,必然有得到太史慈的嫡传戟法,自己还是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好了,于是邢道荣冷声道:“小子,今天我就不以大欺小了,我看你就此罢兵退回江东好了。”太史享默不吭声,冷眼看了一眼邢道荣,虽然吓住了邢道荣但是自己也没有多大的气力再战了,.uashu.m正在二人僵持不下时,西面又突然传来喊杀声,太史享警惕地看向邢道荣,邢道荣则是冷笑了一下,手持大刀朝天一指,道:“兄弟们,刘贤将军领军杀到,我们杀啊!”邢道荣身后五百军士大声呼应一番,便是朝太史享杀来,太史享知道是不可为,于是道:“全军随我朝东面突围。”那邢道荣也不阻拦,只是跟在太史享的军队后面掩杀了一阵,直到刘贤率军到来,刘贤看着邢道荣嘴角的血迹,惊愕道:“邢将军,汝受伤了?”邢道荣沉默不语,那刘贤看着江东大军远去的方向微微皱眉,这江东的将领如此厉害,竟然能让零陵城第一勇将邢道荣受伤,太让人意外了,不过更觉得意外的人是已经离去的太史享。
却说太史享领着残兵一路疾奔了十几里,回身看到没有追兵到来才停下脚步,清点人马后才发现三千人马只剩三分之一,招来副将仔细询问了一番,发觉此处离洞庭湖不远了,沿洞庭湖北上就到了入江口,对面便是巴邱了,是江东地界,想了想粮草什么的都在营寨里面,太史享道:“此去洞庭湖还有多少里?”那副将回答道:“大概百十多里路,步行则要三天。”太史享点了点头,嘱咐副将道:“我们沿江而走,若是碰见凌统援军最好,若是不见,到了洞庭湖后,派人过湖去巴邱求援。”那副将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太史享心中郁闷,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零陵城内两千守军,还敢在今天夜里就偷袭自己大寨,今天自己可是第一次独自领军作战就败得如此,不知道大都督日后还会不会重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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