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吕蒙乃何人,竟然还有此等心智,竟然知道围圈打援,我三千精锐竟然就真么没了,若是江东的小将都有这等本事,我军日后倒是碰上难缠的对手了。”李通接到细作来报,自己的三千援兵不但被灭得一个不剩,而且历阳及江都二城都被吕蒙攻陷了,如今淮南战线已经缩到庐江至寿春及洪泽湖一带,庐江郡一半都在江东手里了,连扬州都有三分之一在江东手里了。阎象亦是点了点头,怎么都没有想到江东派一个小小的将领都有这等本事,谋略惊人,道:“将军,想来这也是碰巧而已,若是江东人人都是这般,那孙权岂不早就当了天下之主了,想来这吕蒙本身也是个人才。”李通点了点头,看来这也有可能,于是道:“不过我军已经损失了五千士卒及十七座大小城池了,眼下江东大军驻守在皖城不动倒是让人十分在意,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阎象也是摇了摇头,他也猜不准孙权打的什么主意,于是道:“近闻主公于许都派了一支援军赶来,不知是何人带队,为何现在还没到呢?”李通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淡淡道:“不管是谁,若是我们三万军士连小小的淮南都守不住,如何去见丞相,而且孙权才四万大军而已,如今战况不利,我们只能固守城池,静待时机到来,江东大军如今携赤壁之战的士气来战,锐不可挡,我军可消磨一下江东军的士气,到时候可大败江东士卒。”阎象点了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收缩兵力了。
皖城太守府,孙权拿着周瑜发来的书信微微皱眉,道:“叔父,荆州战况不利啊!”孙静、孙礼、孙瑜、步骘等人于大厅内静静地坐着,步骘亦是知道书信中的内容,叹道:“大都督天纵奇才,为何此番小小的荆南四郡还拿不下来一城,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孙权亦是点了点头,但是他心中高兴不已,那周瑜进攻受挫而自己连下数城,想来此番自己的功劳应该比周瑜更大,于是道:“这还是其次,主要是程普老将军受伤,我军损失了将近五千士卒,实在是于大军不利,而那刘备已经拿下数城,如今只剩下襄阳城了,我于刘备打赌一事中原已经传开了,若是我输了,岂不白白送荆州给刘备了,那赤壁之战不是白费力气了。”孙静倒是不在意这些,于是道:“仲谋,世上哪有常胜将军,若是荆州战事不利,更是给了主公一个机会,如今淮南战事顺利,主公可多调荆州将士道淮南战场来,可一鼓作气拿下寿春,淮河以南尽归江东。”此话一出,孙权及步骘具是眼睛一亮,孙静的话倒是让二人眼前开阔了不少,孙权犹豫了一下,道:“公瑾言大军尽在乌林驻扎,一边训练士卒一边编制俘虏,那荆州四郡原本是以程普为主,太史享及凌统二人为辅,如今程普受伤,黄盖养伤,韩当被调来此处,公瑾特来求吕蒙一用,但是吕蒙已然被我派去守历阳及江都二城,如何回复公瑾呢?”步骘想了想,道:“主公,公瑾所言者乃是不知我军战况如何,如今我军战况顺利,众将不可轻动,不如回书公瑾将这里的事情言明,让其另寻他人为将,顺便让他调来四万将士来淮南听用如何?”孙权刚欲点头,这时有人来报张纮从建业渡江而来,求见主公,孙权命人传张纮进来。
张纮进来之后原本是一脸喜色想要恭喜孙权连夺数城,却见孙权眉宇间有些忧虑,顿时到嘴的话就收了回来,躬身道:“紘见过主公。”孙权点了点头,道:“子纲,来此何事?”张纮回答道:“主公,臣与兄长在建业听闻主公连下皖城、历阳及江都,正值送粮草之际,紘特来见主公。”孙权微微一笑,心中有些高兴,自己继承兄业可都是很有压力,如今亲征淮南捷报不断,当然说明自己的能力足以比肩父兄,于是道:“子纲来得正好,我们正在等待大军粮草到来呢。”不过那掩饰不住的喜色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张纮想起刚进来的那副肃杀的气氛,于是道:“方才紘见主公眉宇间有忧虑之色,不知是何事,可否讲与紘听。”孙权道:“正好,子纲也一起商量此事好了。”便是将周瑜的属性交于张纮一看,张纮很快就将书信看完,于是道:“主公,此事说易也易,不易也不易。”孙权一听张纮话中有话,顿时喜道:“子纲可有妙计?”张纮看了看步骘及孙静一眼,道:“主公,此事按紘看来,可让吕蒙拿着主公的书信去见周瑜,命周瑜调来三万将士及三员战将,另令大都督半月之内拿下荆南四郡,若是不能,则将大军调来淮南,好让周瑜警惕起来。”孙权道:“这样也不能将公瑾的大军都调过来用,荆州该当如何?”张纮正色道:“主公,在汝心中,淮南重要还是荆州重要?”孙权一愣,倒是没有想到这点,于是道:“荆州乃是中原到江东唯一的陆路,我江东唯一屏障就是大江,若是刘备或曹操占据荆州则我江东如芒刺在背,不安心。”张纮点了点头,道:“主公此言不错,但是这些都是鲁子敬告诉主公的吧,看来主公尚未看清事情,请主公将中原的山川图拿上来,紘为主公开解心中忧虑。”孙权愣了下,道:“来人,将地图呈上来。”
少顷,四人围住了案几上的地图,张纮指了指荆州的位置,于是道:“荆州被湘水、襄江及沅水还有大江分成了五块,荆北乃樊城及新野一带靠近豫州及许都,在曹操手中;襄阳及南郡一半在刘备手中一半在曹操手中;荆南四郡,零陵郡、武陵郡在西面;桂阳郡在南面;长沙郡及柴桑原本乃一郡,但是柴桑在我们手中,长沙郡独立在外,与荆州隔了洞庭湖,更适合在我们手中,主公,我所言之处可有你说重要之处?”孙权仔细思量了一下,道:“长沙郡为首,其他几郡皆可依靠水军抵挡。”张纮微微一笑,道:“主公真知灼见啊,我所言之事正是在长沙郡上,听闻主公与刘备打赌,此赌主公无论如何都在赢面了。”孙权皱了皱眉,道:“子纲此话何解?”张纮解释道:“主公,那刘备有言,将江夏及长沙二郡都送给了主公以换荆州及赤壁之战江东士卒的辛苦,这样柴桑跟江夏及长沙连成一片,主公只需在江面上多加防范就可以了。”孙权眼睛一亮,这张纮所说非常有道理,那孙静及步骘都是点了点头,都是赞同这个说法,张纮继续道:“主公请继续看淮南这地。”众人将目光转到了地图上。
“淮河起源乃平春,沿路至庐江及舒城一马平川,土地肥沃,可种植谷物充实粮草;寿春乃淮河的中心,此城背靠淮河,即使曹军有千万骑兵也可依靠淮河抵挡,而我军只需渡过淮河就可以进攻豫州及徐州腹地,而再往东则是洪泽湖及白马湖,可训练水师,淮河乃一条天然的屏障,如大江保护江东一般保护庐江郡及淮南,更皆此处可养战马,主公可知重要否?”孙权听到“战马”二字顿时双眼发亮,道:“子纲所言有理,但是平春此处乃平原,无可依靠之处,如何防守?”张纮微微一笑,道:“主公,能出兵至平春者不过新野及樊城二处,刘备得了荆州,必然会发兵攻打此二城,即使不攻打此二城,若是曹兵一有风吹草动,必然瞒不过我们及刘备,此处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主公再拿下秦阳及义阳二城,与平春形成三角,则只需一上将一万士卒便是守得此处不失,若是曹兵大举而下,恐怕那刘备会比我们更加紧张了。”听完张纮的话,大家都觉得攻打淮南比荆州更值得了,孙权心中更是激动万分,但是面上还是十分平静,道:“子纲所言甚是有理,但是公瑾已然在荆州骑虎难下,如何能不战而退,大伤士气。”张纮道:“主公放心,我观公瑾必然拿不下荆州了。w.uanshu.”众人面色一惊,张纮的话出乎众人所料,张纮道:“近闻刘备帐下有一小将为薛风,不过五日,就连下西陵及麦城二城,南郡大城也被拿下了,而且还生擒了曹洪,若是以曹洪换取襄阳,只怕荆北转眼间就到了刘备手中,便是按着那赌约主公也是输了。”众人都是暗暗叹了口气,虽然不承认,但是事实确实按这个方向发展的,孙权点了点头,让众人退下去只留下张纮。孙权道:“子纲,是不是还有话没有说完?”张纮点了点头,跪道:“主公,方才那些都是表面的一部分事情,真的是大都督经赤壁一战功劳实在太大,江东人都在称赞大都督乃天资过人,所以紘仔细为主公思量了一番,觉得此番只要公瑾在荆州一败,主公佯装降罪,到时候必然有人求情,主公可以赤壁之战功劳将功抵过,再撤下大都督一职,岂不刚好一举两得;再来主公若是拿下淮南及庐江郡,则主公大功必然被载入史册,而且我等淮南人士更加欢喜,虽然江东人才不少,但是淮南多出才子及将才,主公才智过人,必然能看出紘的苦心。”孙权静静地听着张纮的话,直到张纮将所有的话讲完后,孙权沉默了一分钟左右,于是道:“子纲,此事下不为例,若是被周瑜及子敬看穿,则于我江东内部不和。”张纮顿时心中松了口气,于是道:“多谢主公不罚之恩。”孙权点了点头,道:“你退下吧。”张纮静静地退了出去,孙权顿时面上喜色,心道:公瑾大哥,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跟大兄一起奋斗的公瑾大哥了,而我也不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的少年孙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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