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来人,药子衿不由一喜,冲着那白衣老者叫了声“师傅”。
来人正是当今药神谷谷主,药尘。
看见药子衿正欲走出水潭,药尘眉头轻皱,登时喝道:“静心守神,心不为外物动,专心练你的剑!”
药子衿闻言,顿时定住身形,应了一声“是”,又走回方才练剑的地方。只见他背对岸畔,闭目凝神,深呼吸几遍,排去心中的杂绪。调息片刻,药子衿骤然一步踏出,手中的木剑再次舞动。
在药尘的注视下,药子衿越发的紧张,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剑式,生怕有一丝错漏,剑式疾舞,却是愈来愈生涩。
药子衿这稚嫩的手法,在药尘看来,简直是破绽百出。忽然,他却是没由来地微微一怔,摇头轻笑,自己当年初习剑法时,又何尝不是这般稚嫩?
不及他思绪翩然,那边药子衿却是一不留神,一剑落水,激起了层层浪花。药尘抬头看去,只见药子衿已经停下手中的剑,一脸挫败地看着潭水。摇了摇头,药尘心念终究还是孩子,旋即唤道:“子衿,你先上来歇会儿吧。”
闻言,药子衿脸上却是露出一丝羞赧,答道:"弟子还想再练一会。"药尘轻笑了一下,知道药子衿心里想什么,叫道:"上来吧!你的心境已乱,再练也是徒劳功。"
“是”药子衿低着头应了一声,慢腾腾地走出水潭。看着药子衿泄气的样子,宛若炎日下晒得蔫黄的叶子一般,药尘又是一声轻笑,上前几步,伸手搭在刚刚走出水潭的药子衿肩上,《焚天明心诀》悄然运转。药子衿顿感一股热流自药尘的手中传出,流转到全身上下,身上的潭水登时被尽数蒸干。
药尘这一手却是引得药子衿一阵羡艳,不知自己何时才能达到这般入微之境。
药子衿的神色,药尘自然是看在眼中,嘴上却是沉声道:“你可知今日错在哪?”
药子衿微微一愣,低声答道:“弟子不知。”
“修行之事,本应秉心静神,不为外物所动,你虽天资聪慧,然在定力上却是稍有欠缺,因我的观望反而乱了自己的心境。其二,你强求挥剑无浪,见一剑有浪就止剑于此,修行要的是自然而行的心性,你这般强求却是落得剑之下乘。”
药尘的话平缓清晰,一字不漏地落入药子衿的耳中,只见他咬了咬嘴唇,低声道:“弟子谨记师父教训。”
药尘看着他那低落的神色,不由一阵莞尔:也终究不过一个少年郎啊。“子衿。”
“弟子在。”药子衿应了一声,却见药尘冲着自己挥挥手,示意要拿白己手中的铁剑。
“你虽记熟了剑式,但还未曾见过剑意,今日你且看为师用真元演练一遍。”
说罢,药尘接过药子衿手中的木剑,走过一边。《焚天明心诀》运转开来,一股热浪随之散发出来,让身后的药子衿不由后退了几步。
只见药尘轻叱一声,一道赤色真元汇聚至木剑之上。光彩流转,却透出丝丝霸道之意,似是燃尽八荒的炎火一般。
闭目几息,药尘陡然一动,药子衿方才施展的剑式在他手上一一信手拈来。
锋芒疾舞,式走游龙,剑意丛生。一旁的药子衿仿佛看到了一条炎龙在药尘手中乱舞。剑影交错间,恍若传出几声龙吟。
霸道,焚尽一切,一剑无前。药子衿轻轻默念。
药尘剑诀愈演愈烈,脚下的茵草早已枯黄,一旁的谭水也因药尘释放出来的热浪蒸发成水汽。一时间,药尘周围蒙上了一层水雾,如梦如幻。
式至最后,药尘陡然大喝一声。只见木剑上赤色的真元瞬间凝聚成龙首模样。药尘长剑一挥,那龙首在他的一声厉啸中,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奔向挂在悬崖之上的瀑布。
听得轰的一声,山崖上登时瀑水飞溅,碎石四散,那悬崖竟硬是被他毁去一角。这自然也已是他留下一手的效果了,若是用上药尘自己的佩剑,只怕整座小瀑布都会被他几近夷为平地。
药尘挽了个剑花,反手收剑,望向药子衿,轻声道:“怎样?”
药尘这一句说得没头没脑,但药子衿拜入他门下,跟随的时日久了,自然明白他说什么。思索了一会,答道:“弟子稍有明悟,却不知对还是不对。”
“你且说来听听。”
药子衿挠了挠头,道:“师傅使的剑法蕴火相生,这小潭中的是水。水火向来相克,自然难以相容。”
“没了?”药尘看了药子衿一会,说道。
“弟子愚钝,就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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