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书看着率先返回的药子衿,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他望向药尘,笑着说:“谷主,看来你这弟子确实是聪慧之才啊!”
药尘听着宋伯书话里的赞赏,心中不由窃喜,他捻着白须,脸上露出几分得意。
陆浑天瞧着他那副得意劲,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这一回咱们两苑的赌约,倒是让你们西苑给占了便宜。”
药尘嘿嘿笑了几声,旋即却是开口说道:“子衿虽是天资颇佳,但这些药学机理还是得靠他自己勤奋。”说到这,他脸上又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全不像林瑜楠那鬼丫头,我就不明白当初就怎么看着她顺眼了!”
听得药尘提及林瑜楠,两位苑主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丝笑意。当年这林瑜楠初入药神谷时,倒是有好几位女长老相中,可偏偏就这药尘一眼见得这丫头投缘,而那几位女长老门下都有好几位女弟子了,倒也不好意思与他争故而就让他收入门下。
“你家这林丫头能有今天这般模样,还不是你这个做师傅宠出来的?”宋伯书没好气的道了一句。
药尘脸上微红,却也没有为自己辩解。陆浑天见状,也笑着摇了摇头,说着:“你们西苑有林丫头,我们北苑也有一个苏茗儿,虽说是比不上你家的林瑜楠那般刁蛮,但想来这些年若是没有我的几分惩处,只怕也是不遑多让。”
药尘听着陆浑天这兜着圈子的打趣,脸上又是感到一阵无光。只听得他干咳几声,连连说道:“看药试,看药试!”
陆浑天与宋伯书闻言,不禁一阵朗声大笑。
药室中,
郭临将手中抱着一只熟睡着的兔子,微笑着说:“可有把握?”
药子衿怔了怔,他迟疑了片刻,才轻声问了一句:“郭师叔,是‘寸蓝’吗?”
郭临笑而不语,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那双明目中多了几分赞赏。
药子衿心中顿时有些窃喜,暗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而后,他便将自己药篓中的药材一一取出,摆在郭临面前的石桌上。
“阳首花,赤芍,七涎兰……”郭临细细数着药子衿摆出来的药粹,眼中的赞赏之意越发地浓郁起来,他忽地问了一句:“你读过那本《七绝明经》的残经?”
药子衿刚放下竹篓,便听得郭临的问话,他应了一声:“嗯,前一个月刚看过。”
“不错!”郭临又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药子衿闻言,不由笑了一笑,而后便开始着手准备六试的最后一个环节——解毒。只见他将几味辅药放在一起,在药钵中慢慢研碎。几种颜色的药材混在一起,最终却是成了一钵墨绿色的汁液。
随后,药子衿接过郭临手上的那只兔子,将其平放于桌上。他又取来一小截阳首花,左手祭出丹火,用丹火将那一截阳首花熬成液状,然后便将那团汁液灌入兔子的口中。与此同时,药子衿将封住了兔子身躯上的几大穴位的银针骤然抽出,让刚灌下的阳首花汁液流向它的全身。
而后,药子衿又连忙运起心法,用真元催化着阳首花药力的扩散。这时,那只兔子突然醒了过来,那双原本是红色的眼睛里,如今竟是多了几丝诡异的蓝色血丝。也不知是不是这阳首花的药力和兔子体内寸蓝的毒性相冲,那只兔子才刚刚咽下,登时便露出一副靡靡不振的样子,它那小巧的身体正一直在不停地颤抖着,似乎是在忍受着莫大的痛楚。
药子衿不敢再耽误时间,只见他又取出十根银针,放进了那钵墨绿色的汁液中,蘸取里面的药汁。而后,他又拿起那株七涎兰,截出一小半,同样是以丹火将其熬成汁液,盛在一只小钵里。
做完这些,药子衿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杂绪抛诸脑后。随即,他便取出蘸着墨绿色药汁的那些银针,无比谨慎地一根一根地刺入兔子心室附近的穴位,生怕出现一丝纰漏。
这一步讲究的是以银针将辅药的药性直接融入血液当中,然后还要将用来萃取毒素的七涎兰的药汁以同样的手法引入兔子的心血里,之后再通过刺穴放血来将毒素随血液排出。
眼下这几步正是考究药子衿耐心和谨慎的时刻,郭临看着他那娴熟而镇定的针法,不禁微微地点了点头。
过了好一会儿,药子衿这才好不容易地将兔子心室上的几个重要的穴位都刺入了银针。而后,他又拿出一根银针,将七涎兰的药汁烘干在银针上面,将其慢慢地扎进兔子的心房。只见他右手捻着银针,微微地搓动几下,将上面的药汁完全融入兔子的血液里头。
旋即,药子衿微微地吸了一口气,右手上的银针骤然拔出,左手登时跟上,轻拨心室附近的几枝银针,挤压着附近的一些脉流,将寸蓝汇于心室中的毒素都随着血液流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寸蓝的毒性耗光了这只兔子的体力,整个过程中,这只兔子只是在瑟瑟发抖,并没有怎么挣扎。
片刻以后,药子衿见得那只兔子放出来的心血越来越纯净起来,不再像刚开始那般夹杂着丝丝蓝色,他当即便轻摁着放血的穴位,一手慢慢地将周围的那几根银针逐根拔出。
这时,站在一旁的郭临却是忽然出手,药子衿只听得他轻喝了一声:“先别动!”而后便见得一只流转着赤芒的大手伸来,抢在自己前面,在那只兔子身上虚点了几下,送入了几道真元。
药子衿有些错愕地看向郭临,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郭临倒也没有隐瞒,当即便开口说道:“那本《七绝明经》终究还是一本残经,在最后一步退针里,上面还有一些要点没有记载。你在退针的时候,还要先暂时闭上脉流,确保在退针的时候,心室里的血液不会瞬间涌动,而导致心脉过度舒张。”
药子衿闻言,顿时颇是受教地应了一声:“子衿明白了。”
“嗯。”郭临捋着自己的长须,微笑着说:“不过,这些都是多年的经验总结,以你这般年纪,药理、针法、耐性这些的都已是上上之才了。”
“师叔过誉了。”
郭临笑了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好了,你先到一旁去休息一下先吧,想来这一次六试又是让你们西苑再占榜首了。”
药子衿听得他的最后一句,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暗自说道:“师兄啊,我可总算没让你们赔本了。”
想到这里,药子衿的心情又是大好,脸上的笑容不禁又浓郁了几分,他笑着对郭临说道:“那弟子先行下去了。”
“去吧!”郭临点了点头,答了一声。
药子衿闻言,当即便快步走出药室,一脸兴奋地跑去找楚元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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