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神谷,净火塔上。
暗红的血煞法阵中,药尘和白衣剑客并肩而立,同样是一袭白衫,同样是右手执剑,两人的气质出奇地相近,让对面的赵应天不由生出一钟面前站着的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的错觉。
大阵内,业火与血浪在相互鏖战,炙热感和血腥味充斥在每一个角落。四人两两对峙,虽未动手,但期间的杀机已是弥漫在四周。
“多久了?”兀地,那白衣剑客开口说道,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无边的沉默。
药尘知道他是在与自己说话,微微沉吟,旋即却是淡淡一笑:“忘了。”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是在以你为榜样,做一个手执屠魔剑的剑者。所以,我也清楚,依你当年的性情,确实不适合……”
“够了!”药尘忽然喝了一声,打断白衣剑客的话。他目光微显迷离,像是在缅怀着过去,带着一丝毋庸置疑的肯定,轻声说道:“当年我并非是为此离开的。”
白衣剑客微微一怔,沉默了片刻以后,却是莫名地笑着说了一声:“这种感觉真好!能与你一起仗剑问天,这种感觉,确实是好极了!”
“嗯,”药尘也微微一笑:“确实是很好。”
对面的赵应天看着两人这般风轻云淡的神色,仿佛全然没将己方放在心上,脸上不由多了几分难堪。他强自将这种被人轻视的愤怒按捺下去,冷笑一声:“你们两个倒还有心思在这里叙旧啊?就不想想外边药神谷的惨状吗?”
一团雾气般的宋魂星听得赵应天的话,心中不由对他又多了一丝失望,作为一派掌权之人,却连不以喜怒行事这一点都做不到,又如何能担当得起一世枭雄?但他并没有阻止赵应天,因为这座大阵的运转也极其消耗,自己这边也确实必须要速战速决。
如果,那易闲不是出身药神谷的话……宋魂星暗暗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药尘面上浮现出一丝戾意,手中的“赤炼”剑通人意,顿时绽放出丈长赤芒,凛厉的剑意让赵应天后脊微凉。
像是在回应药尘一般,那白衣剑者也立马催动手上的古韵仙剑,一声清脆的剑吟响起,一股浩然不屈的剑意也随即弥漫开来,犹如潮水一般涌向对面宋魂星两人。
一声冷哼传来,只见那团黑气一阵翻涌,一股威压顿时自宋魂星身上释放出来,将白衣剑客的剑意阻挡在外,他那阴沉的声音蓦地响起:“方尘,你的这位朋友还不敢现出面目吗?自诩正道,难道也不过是这等藏头露尾之辈吗?”
听着宋魂星的嘲讽,心高气傲的白衣剑客顿时一怒,手上的仙剑轻鸣一声,一人一剑当下便化作一道白虹,径直斩向宋魂星。
不等宋魂星出手,他身旁的赵应天便抢先出招,只见他长啸一声,飞身掠过,一缕缕青灰色的气雾从他周天窍穴中涌出,环绕在他双臂之上。
那白衣剑客见得赵应天迎了上来,手上的仙剑当下变得更加的凌厉,他遥指着赵应天,速度没有丝毫的改变,依旧是径直刺了过去。赵应天身法诡异,化作一道黑气,在虚空中移形换位,竟是直接避开了白衣剑客的剑芒,绕到他的身后。
旋即,赵应天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骜,只见他手掌上缠绕着一道青灰色的雾气,向着白衣剑者的后背印了下去。
白衣剑客身为剑道大家,又岂会就这般让赵应天得手?他右臂一扭,却是无比灵巧地藏剑于背后。那剑锋上散发出来的寒意,逼着赵应天不得不撤回自己的掌势。
一丝厉芒在赵应天眼中一闪而逝,他收回了自己的手掌,旋即又召出自己的法宝。那是一支倚翠玉笛,苍翠欲滴的笛身上流转着一抹灵光,一眼望去,便知那绝非是一件凡品。
此刻,白衣剑客也回过身来,他看着赵应天手上的那只苍翠玉笛,登时怒喝了一声:“‘碧落玉泉’?似你这等妖邪之人也配用它?”
赵应天桀然一笑,面上尽是嘲讽:“在我手上,我自然是能用!”
白衣剑客怒哼一声,左手引诀,右手上的仙剑随着主人的心意,飞斩而出,杀势汹涌地袭向赵应天。赵应天也不迟疑,迎着那柄散发着斩绝一切的剑意的仙剑,手执玉笛,狠狠地扫过。
铿锵一声,两大仙家法宝相互撞击,碧光与白虹彼此相碰,当下迸溅出几道火花。
“好一把‘太阿’仙剑!”赵应天面沉如水,表面上两人虽是平分秋色,但实际上,却是自己吃了一点小亏。
“玉笛虽然贵为仙品,可人却不怎么样!”那白衣剑者语气冷漠,与之针锋相对。
闻言,一丝怒色在赵应天脸上浮现开来,他怒咄一声,御着那“碧落玉泉”又一次缠上了白衣剑客。
药尘与宋魂星看着两人相斗,身上积蓄着的杀势愈来愈重。
陡然,略显人影的宋魂星兀地化作几缕黑气,向着药尘奔袭过去,同时,那血煞法阵也在他的掌控之下,猛然运作起来。一道道血浪顿时汇在一起,凝成一条狰狞的血龙,声势浩大地杀向药尘。
那血龙张开腥臭的血口,向着药尘,想要将其一口吞下。药尘面若寒霜,他信手招来一朵红莲业火,擎在左手之上,竟是直接冲向那血龙,想以业火之威焚烧血龙中的孽业。
宋魂星不愿法阵内的血浪再受业火焚烧,分出的几道黑气当下又汇聚到了一起,微微显出一道人影模样。那黑气又是一阵翻滚,只见宋魂星却是祭出了一件黑色的玉质法器,上面黑光闪烁几下,他周围的血浪中竟是化出一个个血色的厉鬼,怨气滔天。
“鬼道邪法?”药尘暗暗心惊,隔了大老远,可他依旧能够感受到那黑色玉片上面浓重的煞气与怨戾,只怕宋魂星炼制它的时候,一定犯下了不少的杀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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