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声音,在这一刻,仿佛都消失不见了。
从来都没有过的寂静紧紧地包裹着药子衿,只有带着丝丝凉意的秋风掠过,吹动起他的衣襟,让他感到了一丝寒冷。
药子衿神情木然,他呆呆地看着站在远处、正一脸阴沉的赵应天,视野中全然没有了别的存在。这方天地之间,似乎便只剩下他和面前的这道身影。呜呜的风声在他耳边徘徊着,就像是药神谷里的数百人的冤魂在哀嚎。
忽地,药子衿不由自主地向前踏出了一步,恍如有一道神秘的力量在吸引着他,不断地向前走去。那股刚刚消失得一干二净的《明王炼心经》的煞力,此时又流淌出一丝,游走在药子衿的筋脉里。
冰凉的气息涌上心头,让药子衿不禁回想起那个一直以来都挥之不去的灰白梦魇。恍惚间,他似是又看见了那些熟悉的人影在自己面前一个一个地倒下,听见了那一声声的悲鸣与怒骂。
所有的一切,竟然都还是这么的清晰、这么的真实,便好似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昨日才发生过。
药子衿慢慢地向前走着,肩膀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个毒宗弟子。那些被撞到的弟子一开始都一脸怒容地回头望去,但当他们看见了这个隐没于暗红煞光中的黑衫少年时,眼中的怒意顿时化作了恐惧,都纷纷急忙后退了几步,为药子衿让开了一条小道。
易闲与赵应天都是何等修为的人物,又岂会没有留意到这边一众弟子的骚动?不等易闲回过头来,药子衿便已走过了他的身旁,恍若一潭死水的眼眸冷冷望着对面的赵应天,平静的脚步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
易闲看着他,横眉不由皱了一皱,一丝赤色的精芒在他眼底隐晦地划过。
药子衿脑海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前走去,只是因为心里面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对着自己说道:是他!是他!就是他!就是这个人!我们药神谷就是毁在这个人的手上!
然而,就在此时,药子衿却是感到了一丝炙热的气息忽然冲向了自己的丹田,瞬间打乱了他的气机。他眼前蓦然一黑,只觉身上的力气瞬间被抽干,旋即便见他软倒在地,昏了过去。
场上的一众毒宗弟子看见这莫名的一幕,面上都不由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神色,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轻柔的微风拂过,卷走了一丝冰冷的戾意……
——
“明尊在上,弟子燕俞诚心拜见。惟愿明尊恩泽,佑弟子三人此去十万大山之行平安无事……”一身黑衫的燕俞跪在蒲团之上,手持三支香烛,对着摆在案上的一尊面目威严、手执剑刃的檀木雕像,虔心祭拜着。
“燕俞,该走了!”一脸冷漠的仇离推开房门,沉声叫道。
燕俞蛾眉微蹙,她有些不乐地瞥了一眼站在门边的仇离。她没有理会仇离,继续对着神像低声念了几句,随即便站起身来,虔诚地将手上的三柱香烛插入香炉之中。
“不是跟你说过,不要打扰我祭拜明尊的吗?”燕俞走出房门,对着仇离,闷闷不乐地埋怨了一句。
仇离听得她的话,皱了皱眉,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你天天参拜这尊明王神像又有何用?想要在毒宗里立足下去,你能倚仗的只有你的实力。似如今的魔教里,人人都在为了争权夺利,又有几个能像你这般诚心拜奉明王?可是到头来,那些人还不是一样稳坐高位?”
“你管我!”燕俞把小嘴一撅,她瞪着仇离,说道:“反正当年我娘亲就是这么教我的!至于其他人怎么做,那又与我何干?我只要做好我自己的便是了,哪里还有那个心思去管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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