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碧色的真元,如若一泓清澈的灵泉,在齐方悦的身前流转不已。一股淡淡的馨香气息从中飘散出来,有点像是春日里的花香,清新醉人。
只不过,那朱炎嗅得这阵清香,面色反倒顿时一变,浮现出一抹惊疑之色。没有丝毫的犹豫,朱炎当即脚下一蹬,纵身向后跃去,与那道碧色真元拉开一段距离。这股熟悉的香气,虽然他只闻过一次,但便是这一次,就足以让他终身铭记!
朱炎的身形刚刚站稳,便连忙向台下四周望去,穷尽目光地搜寻着那道身影。
“方悦,这场比试你认输吧!”仇离没有理会朱炎,漠然的目光落在了齐方悦身上:“先下来再说。”
“仇师兄……”齐方悦回头看了眼朱炎,脸上露出几分不甘。
仇离见到它面上的神情,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把眉头微微一皱,淡漠的声音又再响起:“你不是他的对手,别做这些毫无意义蠢事!”
想来仇离在齐方悦心中的应是颇有威信,听到了他的话,那齐方悦面上的不甘都化作了一番苦涩。其实,他自己也明白,朱炎已经破入到《毒经》五重天的境界,以自己四重天的修为,想要战胜朱炎,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见他望向那孙长老,眼中带着丝丝的苦涩,轻声说道:“孙师伯,我弃权。”
孙长老闻言,也没说什么,毕竟两人的实力就摆在眼前。若是这齐方悦再不认输的话,那他便当真是愚蠢至极。孙长老对着齐方悦点了点头,而后便向台下的毒宗弟子高声宣布:“这一局,朱……”
“慢着!”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朱炎却是抢先打断了他的话:“孙长老,方才比试当中,有人贸然出手干扰比试,这该当如何处理?”
擂台下分属赵应天一系的弟子起初被这连番的变动乱了思绪,此时听到朱炎在台上开口诘问那孙长老,当即便出声和道:
“对啊!方才那一下该怎么算?”
“趁人不备,贸然偷袭,如此干扰比试,必须惩处!”
“不错,如果人人都像这样,那这场比试不就乱套了吗?”
……
孙长老听着台下诸人的非议,不禁冷哼了一声。他看向了朱炎,沉稳的脸上掠过丝丝的愠色:“方才在你们比试的时候,台下已经有人喊了认输了。”
“但是齐方悦并没有喊!”朱炎紧紧盯着孙长老,那双冰冷的眸光分毫不让,寒声问道:“齐方悦还没有说认输,那这场比试就还没完!而台下有人突然出手,难道孙长老你还不打算管吗?”
“放肆!”孙长老听罢,当即怒斥一声,浑厚的气息一下子涌了出来,全数压在了朱炎的身上:“本长老如何做事,难道还要你来教吗?”
感受着肩上那股沉重的修为威压,朱炎忍不住变了变脸色。但他转念想到四年前的那个黑衫少年,不由又是咬了咬牙,不依不挠地追问着:“那敢问长老,若方才那一击将我击伤了该如何论处?”
“朱炎!你要是再……”
赵应天皱了皱眉头,眼中的余光偷偷瞥向易闲几人,见他们神色淡然,似乎完全没有留意到下方的骚乱。不过,五人端坐在万毒殿前,对那四座擂台自是一目全览,加之修为参天,听力与目力皆是极好的,又怎么可能会没有留意到朱炎那边的状况?
哼!该死的老狐狸!赵应天在心中暗骂了一声,那四名负责主持擂台规矩的都是易闲一方之人,若是自己再不出声的话,只怕倒霉的还是朱炎他自己。
不过,就在他准备站起来的时候,那青月仙子却是忽然看了他一眼,旋即对易闲笑着说道:“易宗主,看来贵宗新一代当真是人才济济啊!那朱炎小哥儿竟是这般勇武,不屈与人啊!想当年我在天癸门下时,看见那些长老都是战战兢兢的,他们说一,我便死也不敢说二。现在细想起来,若我那时能有这般勇心的话,说不定我在修行一道上远不止而今吧?”
赵应天闻言,心中登时噌的一下,蹿出一道怒火。他也是百年之龄,看尽人情世故,哪里听不出这青月仙子是在暗讽朱炎目无师长?见他望着青月仙子,抓着木椅扶手的手掌不觉握紧了几分,暗自骂道:这该死的天癸妖女,我毒宗之事与你何关!
易闲只是轻轻一笑,并没有搭话,倒是一边未曾出过声的宋冉抢先向着赵应天说道:“大长老,让朱炎消停消停吧!虽然台下之人插手确实不对,但不过也是护友心急,一时莽撞而已,既没有伤到他了,又何必如此斤斤计较、平白失了气度?”
听见这宋冉的话,赵应天更是心头一怒,他死死地凝视着宋冉,尽管知道这宋冉是易闲的人,但他依然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怒意。那宋冉也是冷冷一笑,毫不忌讳地露出几分讥讽来,看得赵应天险些将手中的座椅扶手捏了下来。一时间,一阵压抑的沉默笼罩着二人。
“大长老,叫那朱炎别再借此生事了,顶多之后的比试中严禁场外之人动手便是。”那易闲喝了口热茶,随意地瞧了一眼正默然敌对的二人,也总算是不缓不急地说了一句。
在一旁沉默着的梁恒阳听到易闲发话,当下也干咳几声,随声附和着:“是啊!大长老,这天癸派的客人还在看着,就让朱炎……嘿,少弄些事吧!”
“梁恒阳,你!”
“大长老!”易闲清喝一声:“注意一下你的分寸!”
赵应天面色阴沉地看着易闲,双目深处酝酿着无尽的杀机。只是,他也明白,眼下并非是与易闲相争时机,这殿前的五人之中,归属于易闲的便有两人,再加上天癸一派与易闲素来交好,要那个天癸妖女站在自己这一边是绝无可能的事。而自己这方就只得自己一人,便是想争,又如何能争得过这五人?
该死!若不是五年前,那道该死的魔剑,让我这大半的长老折损过半,我如今又怎会受此等之气?
赵应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心头上的怒火和恨意强行压下。而后便见他扭过头来,向林疆示意一眼,令他去警示朱炎。
林疆一直在听着众人的话语,自然明白赵应天的意思。他看见自己师傅脸上那副不善的神情,不敢怠慢,连忙直奔那方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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