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雍城向东五十里处,群山苍茫,延绵万里。此处是一竹海,虽然已至深秋,但竹林依然碧绿似玉。翠绿竹林苍茫似海,山风吹过,竹海起伏波动,宛若惊涛骇浪席卷而来,竹叶萧萧作响。
山谷中的竹林里,偶从谷口吹来的秋风掠过,竹子枝干微微弯曲,摇曳。
而林中的某一棵竹子却弯曲得极为厉害,如满月之弓。嗡!竹子一刹那奋力反弹,一道红色人影从竹干猛地跃起,宛若一颗炮弹暴射而出,直冲天际。只见那红色人影一手握剑,通体闪耀着血色光芒,犹如血色流星划过虚空。
当竹子反弹的力道殆尽,红色人影已冲到力量轨道所形成弧线的最高点,距离地面三十多米的高空上,不用一秒,人影就会落地。但就在开始下坠之前,红色人影浑身一震,单脚连点虚空。霎时无形的虚空就像是实质的地面一样,踏出数脚后,那道人影竟然又向高空窜去了三四米后方才开始下坠。
而此刻那道人影突然做出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动作,单手改双手握剑,以剑尖指地,以头朝地。
“裂地式!”
霎时,红色人影浑身空气微微扭曲,好像有一股气流从空气中涌进他的身体。
顿时,红色人影血光暴涨,浑身若一颗垂天而落的陨星,虚空微荡,周边如有烈焰燃起,将那气流焚得扭曲。红色人影猛然一剑挥出,血色剑气脱刃而出,以万夫莫当之势直斩大地。
轰!血色剑气击中大地,顿时,狂风暴起,土屑纷飞,林海翻腾,竹叶萧萧,竹叶飘落,若絮雨飘洒。
红色人影借着挥剑而出的反作用向上空一腾,单脚直立而落下于一株翠竹之上。血色光芒退去,露出一张略显嫩稚却散发刚毅的脸,剑眉扬起,灵眸深邃似海,透着精光,披肩长发随剑气斩地而成的劲风飘扬。汗水从脸颊流下,滴落,他也不去擦。
地面上,灰尘岁风而散后,一道沟壑出现眼前,足有二十多米长,约有两尺宽。沟壑边缘,有着被剑气卷翻而出的鲜土,冒腾着一股热气。
那红色人影见了此景,喃喃道:“还是不行,这裂地式对腾空高度和力道以及身体的控制能力太高,师尊在功法中注,一剑斩出,地崩山摧,可是我现在依旧无法达到师尊说的那种程度。”
若是有人听到些话肯定会反驳,一剑可使地崩山摧者,非通命境之上则无人可及。
这红色人影正是周宇,两天前他们就开始出发并来到庞锦所说的临时居所。此后周宇就开始修炼剑魔传承下来的武技,有三式:血十斩、裂地以及破天。三式中各式要求最高的为破天式,要求修习者元气吐纳必须要足够大,周宇尝试了一下,仅是微微发式体内元力便荡然无存,浑身酸痛、虚弱。这令他惊骇不已,此式消耗巨大,怕是要达到化灵境才能使出。同时他也非常期待,元气消耗如此巨大,只怕威力也不会小。而且剑魔也在此式修炼方法中注:此式出,尽斩苍穹,破天势。
此后,周宇果断放弃继续修炼破天式的念头,转而修炼血十斩和裂地式。血十斩他曾经在剑魔半操控着自己身体的时候使出,就是在那次一剑斩了赤龙,威力非常巨大
可是修炼了一天后,周宇就开始纳闷了,不管他做得如何再好,也无法发挥出当时的十分之一的威力。
最后他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有些操之过急,那日之所以能够斩出血十斩之威,乃是因为有剑魔的支持。现在自己只不过引元七阶的实力,肯定无法发挥出当时的威力。想通后,周宇拾去沮丧之色,又开始反复修炼。
两天过去了,他终于找到感觉,剑式的威力也变得更大。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快要达到小成了,只是中间隔着一层无形的阻碍,令他不能再前进一步。
周宇看着眼前被自己一剑斩出的沟壑,这一剑之力怕是足以达到引元十阶的实力,甚至可战凝元一阶的强者。可是他不满足,当人达到某一个高度时,就会有走向另外一个高度的欲望,这就是动力。可是他已经被那层无形的阻碍隔绝在剑式小成境界之外,不论自己怎么修炼,实力依旧提升不上去。
“是碰到颈瓶了吗?”周宇估计自己可能卡在颈瓶上了,不论是元气还是剑式,都被卡住了。只要过了这一道坎,自己就可以达到剑式小成,说不定元气还会有所突破。
突然间,周宇想起了剑魔留下的修炼心得,他连忙回忆,沉浸在自己的沉思当中。
“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心如止水,天地惟我……”
静而思,一个时辰过去了,周宇心头突然有一丝明了,却很模糊,只能隐隐约约触及到那层隔阂。
他努力的用心去感悟,用心去观察,心头不断默念:“心如止水,天地惟我。”
周宇不知不觉的盘膝而坐,面容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
又过了一个时辰,周宇感觉到脑海里幻化出一滩没有丝毫波澜的水潭,就像一滩死海,万籁沉寂。
渐渐的,他的心也如这滩死水平静,再也泛不起丝毫波动。
嗒……
突然,一滴水突兀的滴落,如散了的珍珠坠入水面,一道清脆的撞击之声响起,令得周宇心头一颤,刹那,他似乎触摸到了一点东西,很深奥,难以用语言来表达。
水滴滴落,旋即,水滴落下那一处水面凹陷,一道道波浪以滴落的水珠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平静的水面波澜涌起,突然,那水潭化作波澜壮阔的大海,一波波惊涛骇浪汹涌而至,毫无保留的撞击周宇的心头。顿时,周宇沉寂的脸上开始皱眉,细汗从脸颊上秘出,随着阵阵波涛的冲击,周宇心间突然有一股狂暴的火焰腾的一声燃起,令自己变得不禁也变得有些狂躁。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