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贾赦正在和母亲求饶,忽听的院子内有贾代善的声音传来,忙住了口,只是用眼神哀求母亲。
史彦看儿子颇有惧怕之意,心内早已有些不忍,又知道丈夫的脾气不好惹,倒犯起难来。
母子们这里相对无言,那贾代善已经掀帘子大踏步走了进来。这贾代善一进房门,看到儿子正跪在地上,心头火气,抬起脚来,正踢在贾赦肩头,贾赦身子一晃,已倒在地上,赶忙又爬起来,依然跪好,并不敢出声。
史彦忙站起来,拉了丈夫坐下,赔笑道:“爷且息怒,这孩子已是给我认了半天的错,我让他先回去,他定要跪在这里,等着你回来。可见已是知错了。今儿已经晚了,爷不妨忍一忍,有什么话,等明儿再说。”说着,忙给贾赦使眼色。
贾赦会意,忙又跪端正了,赔笑道:“儿子已是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了。还请父亲息怒。儿子从明儿起,再不出门子,只在书房内温习功课,等先生回来,好读书上进。”
贾代善本是有一肚子的怒气,此时看到妻子温言相劝,又见儿子小心谨慎,也只得罢了,因骂道:“不争气的东西!你以后若是再惹出事来,看我再管你!随着别人怎么样你,也不要再说是我的儿子!”
贾赦忙连连答应。
史彦忙又对贾赦道:“你看看你那一身的泥土,赶紧回去换衣服吧。”贾赦知道母亲是要让自己赶紧出去,也免得父亲再改了主意,遂答应了,躬身退出屋子,一溜烟儿跑了。
第二天,史彦送了贾代善出门,方命人将跟着贾赦的小厮们都唤了过来,好好骂了一顿,命他们以后好好规劝主子,再不可惹事。
便又有家人媳妇儿来回事,史彦一一处理了。一时无事,史彦遂引了贾敏和杏儿,在房间内玩笑。
忽见瑶琴满面堆笑地走来,手内捧着一个食盒。史彦忙含笑让座,瑶琴就在史彦对面坐了下来,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掀开来看,却是一碟红粿金糕。
这瑶琴将红粿金糕从食盒中取出,放在桌子上,笑道:“姐姐,这是我今儿新做的,姐姐忙于家事,劳累了这半天,想也应该有些饿了,尝尝合不合口味?”
史彦仔细一看,只见这红粿金糕色泽诱人,异香扑鼻,忍不住笑道:“妹妹竟还会做这个?我原是不知道的。”
瑶琴笑道:“原先在家里的时候,我母亲最会做这个。只因我家里贫困些,故而不常做。只不过是年节的时候,偶尔做一次。我们姊妹几个,都是极爱吃的。这两天忽然想起来了,就做了试试,不想竟做成了。只是口味上比我母亲做的,还是差了一些。”
不等史彦去拿,贾敏早已看着这糕点颜色明艳可爱,扯了母亲的衣袖,笑道:“母亲,我想吃这个。”
史彦忙笑道:“这是你姨娘做的,你还没有谢谢姨娘呢。”
贾敏忙对着瑶琴粲然一笑,道:“谢谢姨娘。”
瑶琴伸手摸了摸贾敏头上的羊角辫,笑道:“姐儿喜欢这个,就是给姨娘莫大的面子了,快尝尝,好不好吃。”说着,便递了一块与贾敏。史彦也拿了一块,瑶琴又递了一块给杏儿。因看到云梦走来,便又递了一块与云梦。
史彦细品之下,果然这红粿金糕软糯香甜,郁馥芬芳,忙夸赞道:“果然好吃。咱们金陵城中的点心,有名的不少,竟没有比得了这个的。”
瑶琴又笑道问贾敏道:“姐儿,这个可还好吃?”
贾敏正在津津有味地嚼着金糕,竟是顾不上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瑶琴忙笑道:“这不值什么,只要敏姐儿喜欢,我就天天给姐儿做。”
贾敏忙将金糕咽下,笑道:“敏儿谢谢姨娘。”
史彦忙笑道:“你看这孩子不懂事,哪里能劳烦你姨娘天天给你做这个?做不做的,也看你姨娘有没有时间罢了。”
云梦也笑道:“姨奶奶好手艺。只是可惜爷今儿不在家,爷也是爱吃点心的,姨奶奶竟藏着这一手,不拿出来。”
瑶琴忙笑道:“妹妹,你就爱拿我耍笑。我就是趁着爷不在家,特意做了孝敬姐姐的。”
史彦便道:“孜儿呢?这半天也没见她出来。”
瑶琴忙道:“这孩子,这些日子迷上了刺绣,正在房里扎花,我说大正月里,你且歇歇,等过几天再绣不迟,她也不听。”
史彦笑道:“可是呢,这孩子也十一二岁了,原该好好学学女红,虽说咱们家的小姐,用不着自己做衣裳鞋子,也要会一点针线,将来出了阁,才不受人拿捏。只是不忙在这一天半天的,等过了正月,让云梦好好教她几天,就什么都会了。”因转身命小丫头却姨奶奶房里,将孜姐儿唤来。
一时,贾孜已走了过来,给史彦请了安,也在旁边坐了下来。史彦又命丫头们拿了两样糕点,装了一碟瓜子,烹了一壶好茶,众人说说笑笑,极是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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