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斥候打量了这件小铁皮屋,不到十平米的地方,除了床、椅、柜、桌,剩下的全是书。点着一盏昏灯的书案就在他身旁,只见上面同样层层叠叠堆满了陈旧的书籍。
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上,用苍劲有力的字体撰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斥候将那笔记本翻到了第二页,凝视上面的一段文字:
“我行走了这么多的路,艰难而且多险阻。那都是已经走过的路,我会永久的怀念。被困在阴雨里的时候,我望着天渴望旭日破云。经历了那么多古都,寻找前人的踪迹。研究了那么多旧事,熟悉了古人的丰功伟绩。于此方寸之地撰写此书,取的就是这个意义。以善为本以恶为戒,怎能苟且偷生只顾自己?也可能我将独自征战,连个同伴都没有。渴望故土,以朽躯报国,这才是我生存的意义。回家,难道只能是奢望吗?”
斥候看到这里,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恭恭敬敬的将笔记本合上,转过身子,面向佩庸,行了一个古迦礼,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佩庸先生,我对不起您!”
佩庸摆了摆手,平静的说道:“你能说出这话,说明你良知尚存。我有个请求,请在我死后,将这本笔记本带给我的女儿。好了,动手吧。”
斥候一听,全身再是一颤,退后了两步,倏的一下,抽出腰间光剑。
佩庸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噗!啊……
佩庸一惊,睁开双眼,只见斥候用光剑斩下了自己的左臂,半跪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佩庸连忙上前,以念力为斥候止血,颤抖的问道:“你这是为何?”
斥候痛苦的说道:“小人的贱躯,哪里抵得上佩庸先生的一根毫发。小人是奉了凉困那阉贼的指示,前来刺杀先生的。不过看了先生的文章,小人明白,能救我黎火帝国的,只有先生您啊。小人从今以后不再听命于那阉贼,至此自断一臂,向先生谢罪。”
佩庸心生感激,摇头说道:“你这是何苦啊?”
斥候说道:“先生,阉贼迟早会知道您还活着,他一定会再派人前来刺杀您。请尽快离开这里吧。”说完,斥候捡起地上的断臂,离开了铁皮屋。
佩庸看着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斥候背影,心道:“我还能去哪啊?”
平复了一下心情,他关上房门,继续回到书案前,奋笔疾书,一直写到清晨方才入榻而眠。
佩庸所流放的地方位于落尘星玉杯区投石镇,这里的地方官名叫广逊,五十多岁的一位老者。广逊负责监督这一区域所有被流放的犯人,当然,他最关注的就是佩庸的一举一动。
佩庸并没有将斥候前来刺杀他的事情告诉广逊,也没有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而是每天关在家中撰写自己的书。从刺杀那天后,佩庸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除了吃喝拉撒,全都在伏案写作。因为佩庸明白,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一个月后的中午,又有人敲响了佩庸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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