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鸿明向徐荷花简单交代了几句,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妈,我回来了。”几人回过头,瞧见刚好放学回来的包有才。
如今包有才上初三,没人知道他这些没有父亲是怎么过来的。母子两人相依为命,似乎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他们才会抽空去监狱里探望。一家团聚的日子,别人都在家里做上丰盛的一桌菜,但他们从来没有。母亲说,只要包来福一天没从牢里出来,他们就没法开开心心的过一次节。
包有才好几次向村委反应,说他父亲不是凶手。村委的人看他可怜,又看他是孩子,每次都顺着他的意思。包有才便一个人走了三公里路到街道派出所,那天还下着雨,他淋了一身,从头湿到脚。所里的民警以为是谁家走丢的孩子,问他什么都是回答,我要见我爸爸。
初秋的傍晚的雨夹着风有些寒意,民警怕他感冒找了块干毛巾,有同事眼尖一拍脑袋终于想起这么一个人。这不是市里前几个月犯罪凶手的孩子么!
包有才甩开毛巾,上去就咬着对方的手掌,瞪着眼睛看着对方。民警很郁闷,看着自己被要破皮的手掌还有一排牙印,心想这都叫什么事。几个人将包有才送了回去,徐荷花差点急哭了,她丈夫坐牢,生怕孩子出点意外。
那一年,包有才八岁。
夏去秋来,包有才一直在想,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父亲从牢里出来。那就是找出真正的凶手。
......
余鸿明问包有才,你愿意帮助我们一起调查真相么,也许没有任何结果,也许真相是你的父亲确实是凶手。
包有才点点头,他已经快成长为一名大人了。我们不应该用严格的要求去跟一个孩子说,你必须学会什么。但生活的经历会让他慢慢成长。
包有才说,从那以后他经常会坐在村口里看,小时候看到晚上十点,徐荷花就会将他喊回家。到了初中,管的松了,他就经常看到凌晨才回家。
他看到村口里填平了池塘,看到田坡边上修了球场,看到那条曾经破旧不堪的路重新浇筑装了路灯。看到了很多来往的大车和小车。
余鸿明闪过一个念头,是什么人会走到村子里,什么样的人会凌晨三四点在外面走动。这条路是车站发车开往下一个城市过省到才会上来的。因为路又烂又黑,外人是不会从这里过得。那么只有是接客的黑车司机和对村子熟悉的人,至于大车,货车,客车司机一般都不会在这里停下。晚上不发的车都停在车站,发车的上面肯定还有客人。
凶手是什么身份,他肯定是一个人,而且还是当年长期活动在这一带区域的人。
如果是黑车司机,那调查希望就很渺茫了。因为曾经的这一批人,他们现在大多已经不活跃这一带,自从车站加强治安管理,派出所整顿后,黑车基本已经很少了。通往市区有专门的公交,即使打车也有正规载客的出租。
余鸿明让王朝阳吩咐下去,辖区民警全部便装执勤,守在车站这一片区域进行治安巡逻。
案情的调查就从车站开始。
......
2006年十月底的南方经过一场小雨,天气开始慢慢转冷,预示着冬天快来了,人们换上了厚厚的长裤外套。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叶上有些泛黄。早晨的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照在匆匆赶路的行人身上,让人感到温暖和舒适。
民警在这里守了一个早上,除了一些地方性质的闲散人员拉帮结派的聚众打牌,还有一些倒卖车票的票贩子,车站的人流很多,余鸿明吩咐过不能打草惊蛇。
凶手的性格属于沉着,冷静。这种人很可怕,他可能就是你身边最熟悉的那个人也是最不起眼的那一种。余鸿明下达的指示是全天24小时,轮流换班守着。一定要记录和排查所有会在夜间活动的人。
而余鸿明本人则是让王局长直接找到了车站的站长,这位站长兢兢业业了二十多年也快到退休的年龄了。他需要一份名单,是八年前的员工资料,但是这个档案很难查,因为还有一些临时打杂的人,这种人基本不算是正式员工,合同都不打,跟别说登记在册了。
“找不到,那就把八年里的这批人全部集中起来一个个查。”
王朝阳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忽然发现自己曾经做片警的时候快乐多一些。和老百姓套近乎,打交道。你哪怕每天处理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还觉得生活很充实。
这些年体制里整改,新人换旧人。除了一些岗位的负责人和一些不那么重要的员工,很多都已经换了一批。
就按售票组的人话说,对面公共厕所的大妈都换了5个。
这些人的谈话是王朝阳亲自谈的。
售票负责人小程,“八年?唉,警察同志,您太为难我了。我这每天见到的人没有几千也有几百,就算这天天看到的我都有喊不上全名的。八年前的事情您让我怎么记。”
检票负责人小徐,“诶,好像我哥和我嫂子是八年前结婚的。就是夏天这个我记得很清楚,我还请了三天假。可疑的人?没有啊。不过我也是上面小康村的人。当年八年前的杀人案还是很轰动的,这事车站人人都有印象也不会那么容易忘。”
广播室员工阿慧,“可疑的事啊,诶我们明天都很忙。八年前的夏天除了白殿的命案,可疑的人你们应该去问门卫和治安处的人。车站里是有监控的归治安处的管,门卫每天接触的奇怪人比我们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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