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在朔自那日与周盬稷论剑过后,便知晓修炼过《衍天神功》的人一同运功,对于自身内力的提纯和增加都大有裨益,宇文博元武功入至臻的泛武前辈肯定也是感知的出来的,但他没有趁此机会提升自己,而是将这奇观所记录下来,这是一种多么伟大的行为,颜在朔情不自禁地俯身,长长的鞠了一躬,不言。
过了一会,颜在朔起身问道:“宇文师伯,我师兄呢?”
宇文博元笑了笑,“他啊,累坏了,在我们的客房中睡觉呢,明日是你会试第二场吧,现在也是快酉时末尾了,你也在这好好休息一晚,明日我便带你们出去。”
“多谢宇文师伯。”现在颜在朔才略带疲倦道,“那我们对岸的马车夫?”
“我早已派人叫他回去了,明天我送你们。”
……
深宫院落的凤阳阁,开了一展昏暗的窗,少女倚靠在高楼上,听着高寒的冷风刺痛着她的脸颊,眉头紧紧皱着,嘴唇微微张合,没有出声,但看着嘴形和鼻尖呼出的冰雾,便可知道,她是略带愤怒地说着:“三天了。”
少女很是小心,将自己的爱慕埋藏在梳妆台的一隅,她只将自己的心思告知了小媛,让她在皇宫中,翰林院中打探有关颜在朔的消息。
翰林院封锁的厉害,她无从知晓,但从宫内的太监里面,姬泠茆知道了威武如天神般的颜在朔,只花费了半油烛的时间通过了骑射,在她印象里,她的两位哥哥在她八岁的时候,经常比试骑射,但他们中没有一人是跑进一油烛内的,当时在场的还有北方将军——成怀在场,他对着永靖皇帝说道:“两位皇子的武学天资虽然都不出众,但凭借着一柱又半的成绩在华朝之上只是弱于千人罢了。”
而那时候才四十岁的永靖皇帝摸了摸自己已经灰白的胡须,感叹道:“为君者,确实应该能以武镇人。”看着在远处骑马飞驰的少年儿郎,永靖皇帝的眼中显然多了几分惆怅,是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惆怅。
姬泠茆的世界原本很小,从小便是在母后的教导下要成为一个淑女,将来不是和外邦联姻,就是招驸国内的富贵,她也原本以为自己的一生只是会在两个地方徘徊,可颜在朔的出现,彻底打开了她的内心,当在街口差点撞到的那刻,姬泠茆从窗帘的缝隙中看见高高跃起的身影,靠着自身的力量将一匹狂奔的烈马摁在脚下,看着明明一脸邪魅的男子,却正经地问起姬泠茆的芳名;当他拥抱着姬泠茆在皇宫飞翔的时候,姬泠茆已经在幻想颜在朔在其他地方也带着自己在空中领略泱泱大国的风貌。
在几个月的谈话中,她了解了金城有紫斑牡丹,那瑰丽的色斑如同天然的柔薄的丝绸,携带着清晨的露水,将阳光色散成七彩的光泽;还有那红的艳丽的刺玫花,蕴含着的浓郁的香味,当骑着骏马在漫山的花海中飞奔,残留的香味会迷乱了整座金城。
她知道了玉城有着丈高的积雪,巍峨的青松披盖着厚重的白被,有着永久冰原的胡列山,即便是在夏日,山顶处也是皑皑白雪,那里的居民在冬日会踩着圆木或者是兽皮制成的滑雪板在山坡间嬉闹。
她也知道了楼兰深处有着一望无际的沙漠,当地人们在仅存的绿洲上建起了一座繁华的都市,沟通着丝绸之路上的商人。那里有着衣着暴露的舞女,伴随着异域的笛声,沙沙的手鼓声,摆动起柔顺的腰肢,红色的面纱遮不住她们雪白的肤色,但在红润的肌肤上增添了几分魅惑。
她知道了这个世界有很多的精彩,她虽然喜欢沉浸在书中的世界,但她此刻更想看看现实的画面,但她不敢和父亲说,因为姬泠茆知道永靖皇帝也像是笼中鸟一般的被这莫须有的责任,自我囚禁在这长安,这座封埋了多少帝王残骸的龙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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