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莱克病得太突然。昨天打柴回来后,他就一直躺在床上不动。布莱雅以为弟弟是太累,就没去叫他。可直到傍晚布莱雅采果回来,小布莱克依旧没从床上起来。
布莱雅惴惴不安的走到小布莱克身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说也奇怪,不仅不烫,反而让她感到一丝凉意。
直觉告诉布莱雅不对。她轻轻叫了声小布莱克,弟弟没有反应。她又摇了摇小布莱克,可给她的感觉就像在摇一块石头那样。
这时,她才注意到小布莱克的左袖高高卷起,小臂上紧紧缠着几圈破布。布莱雅慌忙将布结解开,眼前的一幕令她大惊失色。
两个黑豆大小的圆点,紧凑的靠在布莱克手腕边。显然,只有魔龙山脉中的毒蛇才会留下这种牙印!她将脸贴近小布莱克,惊恐的发现,他的呼吸已经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了!
布莱雅心急火燎的穿过村庄,敲开了村里唯一一个老牧师的门。老牧师听后没有犹豫,拿起药包就和布莱雅赶来。
但看过小布莱克的状况后,老牧师一言不发的走出房门。布莱雅急忙跟去,想询问弟弟的情况。老牧师顿了半天,才告诉她,这孩子是活不过今晚了。
少女瞬间崩溃了,趴在弟弟身上嚎啕大哭。看着眼前的一幕,年迈的老牧师也心如刀绞。他知道,这两个牧师族孩子早年丧父,母亲带着他们来到流放地几年后,也在一次暴风雪中死在了魔龙山脉。生活在这片流放地上的人,不是恶贯满盈的重罪犯,就是因为各种原因原因被王国永久放逐至此的。几个凶巴巴的邻居都盼望着两个小孩快些饿死,好抢占他们仅有的一间草屋。
这些年,全靠布莱雅进山采集的草药和果实,再拿到市场换来铜币,才养活了瘦弱的小布莱克。
老牧师颤抖着,将手缓缓伸向了斗篷的内衬。要知道,整个流放地,也就只剩他和这两个孩子是牧师族人了。他咬咬牙,一把掏出一件银光闪闪的十字架塞到少女手中,说:“孩子,快去村口的马厩。那个收购药草的术士还没走,你把这个给他,也许他有办法能救你弟弟。”
得知还有一线希望,布莱雅欣喜若狂,流星般的就到了马棚,将十字架交到了术士手中。那术士也倒坦率,收下银器就叫起身后的学徒,两人一道跟着布莱雅走进村子。
还真让老牧师说中了。这术士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只是在男孩面部点了几下,男孩又有了急促的呼吸。看样子,有救活的希望。术士起身,从学徒拿着的布袋里掏出一个棕红的小瓶,对布莱雅说:“想要他活命,就让他每天喝三次这种药剂。你必须付我一金币。”
听到这话,布莱雅一下就愣住了。一金币是什么概念?对于村里其他人来说是一年的收入。可对于布莱雅,或许卖了屋里所有的东西,还不够一半的数。看到术士就要收起药剂离开,她立刻冲上去抓住术士的手,露出哀求的神情。
为了救弟弟,她把家里所有的药草给了术士,还要在一天之内帮术士采一篮子风灵草,才换来那瓶救命的药剂。
第二天天不亮,布莱雅就跑进了魔龙山脉的断崖。如果沿着枯枝爬到悬崖中部,她可能很快就能采到足够的风灵草。但没曾想,一阵突如其来的强风将已经爬上好几码的她卷下了崖底,一条腿也受了伤。尽管布莱雅拼尽全力采到下午,篮子里也只有不到一半的风灵草。
术士并未同情满身是伤的布莱雅,恼羞成怒的抢走了家里所有的食物,连那袋藏在稻草下面的那袋麦糖也没放过。
望着已经恢复了精神的弟弟,布莱雅爱怜的笑了。
“睡吧,姐姐给你做晚饭。”布莱雅替男孩覆上被子,轻声说。
男孩点头,向她眨眼示意。
布莱雅明白,刚才的一切都被弟弟看到了。除了那袋麦糖,空荡荡的屋里已无任何可以食用的东西。弟弟是不愿看到自己难过,才做出一副精神矍铄的样子。
用草绳束紧腰间的斗篷后,布莱雅又找来一块破布裹上她那条满是血印的腿。
即使天快黑了,她也要再出去找一些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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