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白衣山庄常年避世,不属于任何组织宗派,自成一方,安稳自居,传说狐妖之子的白衣莲虽有名号,却也老实归于白衣庄主座下,很少在外,此番不知为何,怎会凭空与这件事扯上关系?
温庭信与江止水思虑一圈,那白衣庄主也不似是会想山河卷的人,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目的,总不会路过就置人于死地。
事情似乎复杂了起来,不过比较惨的还是温庭信。
隔日,温庭信就发了高烧,因为在雪天里玩水,又或水土不服,就真的躺在了季家医馆的病榻上。
“报应来的可真快啊呢。”小生不禁感叹,随手拿扇子给火炉扇风煮药,全然不顾病榻上温庭信微弱的喊着“我的玉竹玄清扇……”
小生仔细一瞧,那扇雕画竹,落着“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几字,字迹笔画刚毅悲凉,透着一种与字意完全相反的反抗味道,和温庭信平日里懒散样子似乎也不搭,却被温庭信日日拿在手里,形影不离。
小生饶有兴致,开口调侃,“这扇子好有趣,莫非有什么玄机?”
温庭信把头一歪,哼了一声,赌气般道:“江湖上不为人知的秘密有很多,你都要一一问到底吗?”
小生也赌气把头一歪,不再做声,只是扇火力度更大了些。
隔壁躺着的季初九身子更弱似的,自那夜受惊,又隔了几天,才能下床走路,例行去给三尺雪送药材。
温庭信则是好得快,第二天就能活蹦乱跳跟着小生去采药给属下了,偶尔还偷点长得好看的药草送给江止水,“此花甚美,与你相配。”
江止水温和婉拒,没有揭穿,小生却是直接提醒:“那草是埋牛粪里长出来的,赶紧还我!”
温庭信尴尬躲开,跑到楼内,江良正蹲在楼梯上与四叔修补损坏屋子,专心致志,竟然无视温庭信,温庭信疑惑道:“你不想着追杀我了?”
江良道:“看你不像坏人,暂且留你一命。”
言外之意,江良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仇家,怕伤及无辜,且暂时也打不过对方,姑且让他活一段时间。
温庭信随处找了个地方一坐,“那书院考虑如何了?”
“我不是还有一年时间可以考虑吗。”
“可是我半年后就要走了,同行方便些,而且你要去皇城,不打算提前参观一下当地风俗?临时适应可来不及。”
“我……”江良接过四叔递来的木头时,明显停顿了一下,又道:“我不愿意离开这里,我既然来了,就要在这里待一辈子。”
温庭信随意拿起一杯茶,垂眸随口道:“你本不属于这里,来是偶然,去是必然。这里只是个小村镇,你急于破解的真相,只有去往外界才会知道。”
江良跳下楼梯道:“你这么劝我去书院,肯定没有什么好心,也是有所图谋吧。”
“你说的是对的,”温庭信放下杯子起身,“可我说的也是对的。”
顿了顿,温庭信看了眼四叔,走近江良耳边低语几句,“这个条件如何?”
温小王爷竟然真的愿意和自己谈条件?这是江良没有想到的,可细细一想,自己分明没有泄露什么。
只闻周遭静寂了片刻,唯有四叔自行搬木头的声音,直到晏儿进来惊奇一声: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温庭信火速后退两步,坐回了桌旁,保持距离,摇头叹道:“这小丫头也很无礼。”
见晏儿忽而意识到这位原是高高在上的小王爷,面露自责之态,江良一把将晏儿搂过来,对温庭信道:
“无礼就对了,我惯的。
还有,四叔是聋哑人。”
温庭信笑笑,几日下来,四叔都不曾言语,他自是知道四叔是聋哑人,只不过谨慎还是要谨慎些的。目送江良与晏儿直接走开,掀开帘子江止水温庭信便在身后出现,温婉一笑,“如何?”
“坏人可是都让我当透了,”温庭信故作委屈道:“月涎啊,你当真是收了个聪明人,怕是就等着我这条件呢,我看你也无需担心,他出去后定不会吃亏。”
“那倒未必,出去的路难着呢。”
江良拉着晏儿说叨一路,进了房间内,左瞧右看缺认没有人,神秘兮兮的关上房门,大松了一口气,从床底下翻出小木剑以及一些小玩意儿,“要先把这个藏好,还有这个这个,都要带着,晏儿,你说我们要不要再换一套帅气的新衣服去啊!”
晏儿在身后突然有些慌乱,重复了一遍后面两个字:“我们?”
“当然是「我们」,只是要委屈你暂时当下婢女了,我问了温庭信,只能伪造个身份,不然混不进去,不过我一定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没关系,我本来就是婢女,而且我以为我本没有资格跟着恩人哥哥,会一个人留在这里……”
“那可不行,我可从来没把你当这个,我要把你当亲妹妹,哪也不分开!”江良有点急了,眼睛一转道:“有了,你还是把恩人两个字去掉,叫我哥哥吧。”
晏儿却又胆怯几分,“那怎么能行,我……我怕给恩人沾上不幸的东西。”
“又说胡话了,”江良揉揉晏儿脑袋,不过也难怪,当年在楠城所见第一面的时候,她就在人贩子手里人人喊打,被叫着什么“给人带来不幸的魔女”“克死了父母一家”之类的话,虽然如此,却仍把抢来的钱分给假扮可怜乞儿的江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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