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喊道:“方三,樊露,你们没事呢吧?”手电筒的白光中,两人面无表情。
风雨卷着银杏落叶吹到大殿门里来,直吹得燕青几乎无法睁眼,铸铁香炉上的几十只铜铃雨夜里,诡异地急促地响成一片。
燕青知道招魂铃这么大动静,绝不是偶然。
现在自己眩晕加剧,不要说驱邪捉鬼,连自身都难保了。这油纸伞,摄魂书和自己是同气连枝,相辅相成,自己如今病殃殃的,连累得它们的威力也难以完全发挥。
邪祟已登门,燕青却没有办法。
这时,天上猛然一声炸雷,轰的燕青耳膜嗡嗡作响,似乎铸铁香炉上的铜铃也被震得更加响亮。
紧接着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白光照着香炉脚下的眼镜蛇,雨中依然盘着不动,香炉顶上的那只猫头鹰也立在雨水中。
那四座庭院石灯的火苗雨水中跳动着,依然不灭。突然,燕青只听院角传来一阵汩汩的水声。
他将手电筒照过去,那口古井像喷泉一样,往井外冒着白花,一会儿,一个披头散发的白惨惨的女人的脸升出井外。
燕青一凛,片刻功夫,那苍白女人双足白色绣鞋升出井外,风雨中慢慢向大殿走来。
燕青透过窗棂,手电筒光柱里,看她穿白绫袄、蓝缎裙,明朝的常见服饰,至少有五百年道行了,燕青心里叫苦,这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摊上这么个邪祟。一百万看样子,十有八九拿不到了。这单子不该接啊!
那苍白女人站在大殿门外,说道:“你这个驱魔人不是说我长得太丑,不好意思见人!现在,你看我长得倒是丑还是不丑?”
燕青心想,自己现在头晕的厉害,她破门而入,不是难事,躲在门里太让她小看了,而且这是她的地盘。
心念已定,他抽掉门栓,放在一旁,打开红漆斑驳的殿门,走出大殿外,直面女子。
燕青说道:“大妹子,蛮漂亮,我失言了!”
那苍白女子森然一笑,“我死时,也有三十五了,你这二十出头的年纪,倒要当我哥吗?”说着,缓缓走到燕青面前,看着燕青眼睛,与燕青对峙。
燕青感受到了她周身冰冷的寒气,觉得能拖一刻是一刻,说道:“你一点不显老,当妹子不委屈啊,我叫你鬼婆婆,你愿意吗?”
苍白女子笑说:“你这个驱魔人油嘴滑舌,我还不想杀你呢,留着解闷不错,你叫我梅姑吧。”
燕青心下一凛,脸上不动声色:“你把我朋友怎么样了?”
梅姑不答,径自迈入大殿,方三樊露二人行尸走肉一般,跟随着进来了。
大殿两侧各有一张黑色案桌,梅姑坐定,笑道:“她们现在还没死,但他们生死全在你这个驱魔人手上。”
突然,梅姑身旁,又出现了那个打扫香案的小道姑,眉清目秀,只有十四五岁年纪,她手里捧着一条五彩细花绳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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