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格？”
林昊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个不停，B凝眼注视着他。
笑过后，林昊天喝了口咖啡，摇着头开口，“知不知道，从我生下来，敢说我没资格的，你是第一个。”
“您也许习惯了高高在上的高人一等，只是有些事，不是局中人，即使是再亲近的关系，也不该插手。”
讲道理，讲的就是道理。B沉着有余，李秀满一早就提示过，为了自己，她不会丢份。或者站在林昊然的立场，她相信自己男朋友会支持他。不要说面前的是他的兄长，哪怕是林会长，B想要说的，也不会犹豫。
更何况……哥哥？
B心里有些不屑，将自己年幼弟弟放养到人生地不熟的外国，这种人，现在有什么资格对自己说教？
本打算着心平静气的说服，现在看来，很多事真的没有必要。
想到这里，话也说得差不多。B觉得没有留下去的需要，林昊然是什么性格她清楚，不会因为家里的反对改变。
何况这种家，B现在觉得恶心。
……
“不是讲道理？怎么要走了？”
林昊天看着拿起包想要起身的B，一脸微笑的淡然，仿佛刚刚的火药味并不存在。
“我都没对你的道理发表意见，这样总不礼貌吧？”
B看了他一眼，放下包，重新坐下，姿势却是随意的多。
林昊天看在眼里笑了笑，“胜券在握了？还是嫩了点啊，换成你老师，耐性不会这么差。”
B皱眉，刚想开口，对方的声音又响起。
“先说资格的事。”林昊天第二次掏出烟点上，缓缓开口。
“你也是忙内，以为很清楚哥哥这种事，看来还是差了一些。不过也不能怪你，我们的那位父亲，一直就不爱说话。只是还是有些失望，那个郑秀妍都能看透的，想不到你这位前辈做不到。”
B心里一紧，直觉告诉她，接下来的话不是她想要听的。
“流放？还是放养？”林昊天笑了起来，“是这么个想法吧？所以敢说我没资格的屁话。”
言语不友好，语气也是讨厌，但却是第一次爆粗，B忍不住惊讶，耳朵却是竖起。
不自觉的，刚刚还随意的姿势，又回到一开始的局促。
……
“那小子生下来的那天，也是我母亲的忌日。这你应该很清楚。”
B忍不住点点头。
林昊天笑了笑，吐出烟圈，“所以下意识的就以为，我这位大哥，因此会恨他？恨到把他一个人扔到英国那种全是白皮猪的地方？”
不……不是么？B屏住呼吸，耳边的音乐一下子都安静了。
没有想当然的听到转折，林昊天却是转换了话题。
“那小子是林家的种，和我一样，生下来就早熟。我还记得清楚，四岁那年，第一次和父亲带他拜祭母亲，那小子一声不吭，静静对着母亲的墓碑流眼泪。”
“所有的亲戚都夸他懂事。懂事？一个四岁的小孩，懂事像话？”
“狗屎。”
……
对面的语气越来越随意，B却没有了讨厌的感觉，也来不及生出，开口打断。
“因为……所以才……？”
想了半天，也组织不出合适的言语，心里却是想到什么。
林昊天笑了笑，说出了答案。
“送他到英国，是父亲的决定。”
尽管有准备，B还是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段内容太惊悚，颠覆了太多。林昊然曾经说过的，她以为的，包括几年前老师提过的。
静静了看了林昊天一眼，对方没有理由骗她，也不会那样无聊。可是如果事实是这样，那许多事……
B有些烦躁，却是记起来李秀满一再的重复，林家那种家庭，实在太复杂。
复杂到她完全丧失了主动权。
……
“我那时才十多岁，说起来也奇怪，父亲决定的瞬间，我就了解了他的心思。”
对话依然继续，B却成了听众。
“欣喜？忧伤？你说说我该是什么样的情绪？”
B沉思，半响轻声开口，“嫉妒？”
林昊天听到明显一愣，然后笑了起来，看着女孩，“这样才对，你如果真是不懂事的丫头，我会失望很多。”
“这种感觉，我也有过。”
B第一次脸上浮现笑容。
没有问为什么，林昊天继续开口。
“都是儿子，母亲的事对我没有影响？为了小儿子可以让他避开烦扰，没有想过我？”
B插嘴，“比起昊然，林……会长，更信任您。”
林昊天感慨的点点头，“是啊，比起那小子，我可懂事多了。”
B忍不住笑出声，看着这位兄长，第一次当成他的兄长看待。
“不是？”
林昊天挑了挑眉，“等到那小子长大了，一个电话说要做什么艺人，父亲没眨眼又答应。外面都说我这个哥哥怎么心狠，怎么手段高明，我不该妒忌？”
“确实……应该。”
B抿着嘴唇，眼角弯下，笑着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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