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强走在清晨的薄雾中,淡淡的白雾笼罩了整个寨子,还有远处的大山。这样的薄雾在山里很常见,基本上水汽充足的时候都会出现,尤其是在夏季。不过林国强非常享受薄雾笼罩在他身上的感觉,尤其是水汽吸附在皮肤上的那种冰凉感,很刺激也很舒服。
林国强一早起来是要去旺生家,昨天村支书林大有说的很清楚,寨子里人丁缺少是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林国强昨天就想好了今天要过来找旺生,因为旺生是寨子里为数不多出门打工又回来的人,旺生可能对怎么把在外的人劝回来更有心得。
这些年寨子里的年轻人大多都出去打工讨生活去了,因为留在大山里是没什么出路,更挣不到钱。但是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尤其是事情的走向取决于做事情的人。人,才是决定一件事情是好还是坏的根本原因。林国强觉得事在人为,事情总要试一试才能知道能不能成功,这么多年以来,他就是凭着这股不服输的劲儿熬过来的。
林国强往寨上走了约莫一刻钟便来到了旺生家门前,林国强抬手拍了拍院门,便大声喊起来:
“旺生怂娃,在家吗?”
林国强的声音在山头上传出去好远,山间仿佛都在回荡他的声音。
“国强你个狗日的,一大早上就来搅合,闲的没事干唛?”
旺生那憨里憨气的声音从门后传来,紧接着院门便吱一声打开了,旺生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后。
“我是闲的没事干啊,不像你,还得犁地吶!”
林国强哈哈大笑着推开院门走进了院子里,旺生没好气地拍了他一巴掌。
旺生不姓林,姓李,叫李旺生。
李家一脉单传,到旺生他阿爸这代已然都十代了。旺生阿爸为了自家以后血脉不失传,特意在旺生出生后给旺生取了这么个名字,就是希望李家的香火能旺盛起来。可惜旺生结婚后连续生了三个姑娘,气得老爷子一病不起,前些年就离世了。所以林国强才会取笑旺生说他要犁地,也就是林国强敢这么说,换了别人说这话,旺生的拳头早就抡上去了。
旺生领着林国强在院子里坐下,旺生媳妇挺着肚子从堂屋里出来笑着和林国强打招呼。林国强惊愕地看了看旺生媳妇,转头又看向旺生,旺生不无得意地点了点头。
“你个狗日的真能干!”
林国强佩服得五体投地,旺生听到他这话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人坐在院子里闲聊,不一会儿旺生媳妇端来两碗米粉。雪白的米粉上浇着油光水滑的浇头,再配上翠绿的香葱沫,诱人的很。林国强不由食指大动,接过筷子便大口大口吃起来,不一会儿他的脑门上便是满满的细汗,那是辣子辣的。
“说说,你小子怎么回来了?书不念了?”
旺生抹了把汗,停下筷子问林国强。
“我研究生去年就毕业了,这一年多跟着导师后面搞科研。阿爸给我打电话,我就回来了。”
林国强端起碗呼噜呼噜喝了口汤,抹了抹嘴巴。
“都出去了还回来干什么!这穷山沟里有什么好待的!”
旺生不理解地反问林国强,林国强笑了笑没有接话。
“有个事情和你商议呢。”
“你说,我倒要听听你个大学生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这个农民商议。”
旺生一听林国强的话,脸上挂着笑。
“昨天大有叔到我家里去了,和我阿爸商量收稻子的事情呢,寨子里人手不够,大有叔有点发愁啊。”
旺生听到林国强说这事,放下碗,抹了把嘴。
“这事不是正常嘛,你看咱这黑佤寨现在都剩下些什么人,老的老,病的病,还有就都是娃娃。遇到农忙的时候,肯定抓瞎嘛。”
“是这个道理,可眼看着农忙就要来了,要想办法呀。”
林国强端起碗咕噜喝了一大口汤,旺生见他吃的这么开心,嘴都咧歪了。
山里人淳朴,拿出来待客的都是自家最好的东西,林国强吃得好,他旺生脸上也有光彩。
“那你想咋办?你这才回来,就张罗这事?你不是闲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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